我步步逼近。

此患不除，等牧馳趕到就麻煩了。

不顧她刺耳的尖叫，我提劍上前，刺她命門。

青瑤拼盡全力抵抗，不出三招便耗光她僅存的力量。

手腳并用往前爬，真正像螻蟻一般。

我踩住她，最后對準她的頸間：

「神女大人，你當初取我心臟時，有沒有想過會在我腳下垂死掙扎？」

她發出不成型的絕望尖叫。

我深知不能話多，毫不猶豫刺了下去。

可偏偏逃不脫這魔咒般的轉折。

我的劍尖已劃破她咽喉，卻再進不得半寸。

無形的力量牢牢抵著我的劍，護著她的狗命。

青瑤驚喜地看向半空，牧馳到了！

他的力量遠大于我。

僵持間白光突然爆發，我毫無預兆地被擊飛。

眼看牧馳就要接回青瑤，我急速上前，一劍隔開了他。

沒有心臟的青瑤確實命不久矣，但她一定要死在我眼前，甚至一定要死在我手上。

死了才能永絕后患。

牧馳額上青筋爆出，纏斗中幾乎是下了死手。

每接下一擊，我都能感覺心肺巨震。

血腥味道溢滿口中。

牧馳突然稍一停頓，我得片刻喘息，卻見他急速往凌野處甩出一擊。

這一擊足以打破渡劫，讓凌野被雷劫劈死。

我幾乎下意識地撲了過去。

直到撞上那一擊，巨大的碰撞重創于我，我痛呼出聲……

不由忍痛嘆氣，真是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吶！

只耽誤這一瞬，牧馳已經閃身直奔青瑤。

雄厚的靈力從他掌心輸出。

只要青瑤不死，之后不管是多狠毒的法子，牧馳也一定會用來救活她。

可下一刻，明明還跪倒的我卻能趕在他前，一劍就要刺穿青瑤的咽喉。

「不！」

他大吼一聲，靈力轉化為殺意，直直向我襲來。

誰知我根本承受不起這一擊，竟生生被打散。

還未消散的力量直沖青瑤命門。

這一擊，足以殺了她。

「我」只是一分身，幾乎沒有攻擊性，卻能迷惑對手。

但傷害卻能成倍加在我身上。

我不可控地嘔出了血，渾身顫抖，卻極是興奮。

青瑤，死定了！

牧馳親手殺了她！

戰神棄了他的劍，跪倒在青瑤身旁，企圖止住她噴出來的血：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青瑤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面對摯愛之人，她仿佛又變回神女模樣。

高貴而清冷，眸中是不可思議的柔和和愛惜：

「不，不是你的錯……

「不要怪自己，牧馳……」

她落了淚，極為悲傷和憐憫：

「這下終于不疼了，我、我是解脫了。」

九重天的戰神肝腸寸斷，徒勞地抱著她：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

消散前，青瑤的最后一句話是：

「你要好好的……」

若她的憐憫能分這蒼生一分，也不至于讓我這「反派女二」謀反。

此刻他們生離死別的痛楚，像極了當初的我們。

可下一瞬，牧馳松開空了的懷抱，提劍急速殺來。

他眼角幾乎裂開：

「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我根本無力抵擋。

勉力橫劍在前，那力量簡直要壓碎了我。

靈力所化的劍應聲而碎。

那疾風幾乎破開我頸間皮膚。

我大概真的要死了。

這時腦中卻只有一個念頭：

「我死了或許還能回去，那凌野一個人怎麼辦？」

24

破碎之聲響起。

卻不是在身前，而是在身后。

巨響之后，牧馳被迫回守，那逼人的劍尖終于遠離。

我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趕上了，宿泱。」

他的個頭高了許多，以前可人的一點臉頰肉全收了進去，形成凌厲的線條。

一身完全不一樣的氣息籠罩著我。

我有一瞬間的愣怔，這人還是他嗎？

抬眼，卻發現他眼角通紅：

「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好吧，還是那個愛哭鬼。

但這顯然不是敘情的好時候。

牧馳發瘋般再度襲來，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凌野龍骨龍心都歸了位，并度過了雷劫。

如今便是他的全盛期。

很快，失心瘋的牧馳落了下風。

凌野攻守有度，毫不大意。

終于窺見破綻，抬手一揮將牧馳擊飛出去。

直到撞上粗壯的樹干才停了下來，昔日的戰神咯血不止。

凌野冷淡說道：

「你敗了。」

話音剛落，半空中忽顯重重人影。

凌野閃身回到我身邊，將我結實護住。

不承想，那是數千天兵。

我深皺著眉，難不成整個九重天都要為虎作倀？

可下一刻，兩位領頭模樣的人卻落于牧馳跟前：

「戰神牧馳，為一己私欲濫殺生靈，犯下無數殺孽。

「四海之內人神共憤，現捉拿候審，還四海公道！」

這天終于長了眼。

誰知道這貨要是被凌野殺了，會不會被那九重天報復？

大勢已去，牧馳發出古怪的笑聲。

天兵領頭似有不忍，彎身欲將其帶走：

「將軍，收手吧。」

他不忍為這位昔日戰神戴上鐐銬。

這心慈手軟一舉卻害死了自己。

牧馳瞬時抬手，掐著兩人咽喉。

不等兩人掙扎，牧馳竟吸干了所有精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過，所有人都要為她陪葬！」

他真的瘋了！

天兵后知后覺，想起反擊時，牧馳已直殺入內癲狂地吸干靠近自己的所有人。

他連自己昔日同僚都不放過。

「你們這些螻蟻算什麼！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