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女兒陸煙時,剛出生的丫頭就被敵人擄走,救回來時奄奄一息,一輩子都身體病弱。
是他登基后,朝臣踴躍推薦自家女兒,想讓他享齊人之福。他力排眾議空置后宮,卻總有宮女想爬龍床……
還是,老年時身體舊傷難愈,痛不欲生?
數不清,說不清,也道不完細碎雜事,一生太長了!
我沒恨他,沒怨他。
只是上輩子,我們在一起太累了。
好像沒有一日安生……
所以,我想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其實,我一開始也想放過你!」
陸清珩醒來,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但,我看到別的男人想要接近你的時候,就忍不了!」
他見我不說話,吞了口唾沫想了想。
「這輩子,我不當皇帝了,找個厲害的推上去,就陪你隱居好不好?」
我搖搖頭,很沒良心。
「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沒有任何負擔,就算馬上死了,都不用擔心會不會連累家人!」
「可我永遠會牽掛你!」
他嘆息。
我點點頭:「我也會牽掛你!」
12
陸清珩在府里休養了半月,我和他日夜待在一起。
和前世一樣,政治上的事情我不用插手,但必須旁聽。
我主要是負責他的安全。
半個月來,我為他攔截五波刺客,一波比一波狠。
難怪他暗衛重重,上一次還傷的那麼重。
同時,我再度體會到他的紅顏禍水。
這半個月,以各種名目前來看望病中攝政王的名門貴女,多的我都數不清。
我以攝政王妃的身份,把她們擋回去,卻惹了眾怒。
幾日后,我收到門房遞來的請帖,那是一封由長公主親自書寫的賞花宴請帖。
這種女子私下里斗來斗去的場合,實在令人不喜。
陸清珩卻說:「不過是調虎離山計,有人這幾次刺殺不成,安奈不住了。」
我了然:「你總是讓我留活口放回去,就是等今日?那我還去麼?」
13
次日,我被府里的嬤嬤按在梳妝臺上打扮了一個時辰后,終于穿著隆重的衣裙被塞入馬車,去城郊牡丹園赴宴。
牡丹園,顧名思義,就是種了許多牡丹的園子。
江南原本牡丹不多,畢竟一年四季有開不完的花,不會對其中一種花過于執念。
我帶著陸清珩塞給我的高大丫鬟,被請進園子里,入目姹紫嫣紅,心中極不是滋味。
園里的牡丹品種繁多,都是貴族們隨著朝廷南遷,帶來的。
災民們食不果腹,南逃時甚至易子而食。
可這些貴人,卻能南遷一個偌大的牡丹園。
而牡丹園也是各種園子的其中一個,牡丹園邊上還有許多貴族私產。
園中水榭里,有一群嬌艷的少女,其中一人目露鄙夷的望過來。
「她就是那個攝政王妃啊!長的也不怎麼樣嘛!就她這樣的,居然還敢霸著攝政王,不允他納妾。嘖嘖!」
水榭離此處有些距離,一般人是無法聽清那邊的說話的。
但我卻能聽的清清楚楚,這就是內力太高的壞處。
我掏了掏耳朵,找個僻靜之地坐下。
心里想著:我前世哪里阻止過他納妾啊!
美人我都替他收了一打,他自己不要,還在外面傳我善妒。
嘖,真是比竇娥還冤。
「長公主到!」
隨著某位太監的一嗓子,今日主角隆重登場。
我抬眼望去,只見點綴著瑪瑙翡翠的金色香車,在牡丹園前緩緩停下。
接著車前金絲垂簾里伸出一只玉手,搭在一名宮女的手腕上。
一名肌膚勝雪的宮裝女子,被宮女扶著從車里緩緩走下來。
「叩見長公主殿下!」
原來,她就是曾經想嫁給陸清珩的長公主呂央。
真是個美的如畫卷中走出來的女子啊!
可派人暗殺我的人,起碼有十波,都是她的手筆。
好一個蛇蝎美人!
呂央見著我,便朝我走來。
香風舞動,眸若星辰。
她身邊的宮女,卻對我橫眉冷對,嬌聲冷喝。
「大膽,見到長公主殿下,居然不跪!你該當何罪!」
我無奈道:「初來乍到,我不太懂宮廷禮儀。還請公主見諒!」
「來人,給我把這大逆不道的女人拉出去打死!」
那宮女如瘋狗一般叫喊,長公主卻只靜靜看著我,高潔如蓮。
只是那雙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有侍衛聽令來到我身邊,想要控制我。
我簡單的一個閃身,出現在公主身后,并拔下她發髻上的一只金釵,抵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皇權在上,任誰都沒有想到,我會光明正大的謬視皇權。
長公主顯然也沒想到,但她強忍著害怕,沒有慌亂,這讓我高看了她一分。
她不過豆蔻年華,聲音嬌軟。
她說:「你謬視皇權,沒有人能救你了。攝政王的好日子,今兒也到頭了,以后他只會是本公主養的一條狗。」
我驚訝極了。
「看來你知道你父皇用你做幌子,把我弄來赴宴,是調虎離山計,就是為了把我這個絕世高手,從他身邊調開,好徹底廢了他。」
長公主傲氣的仰起頭:「是!」
「看來,你在你父皇面前也無足輕重!」
我憐憫地嘆了口氣,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你覺得, 陸清珩那種多智近妖的人,會看不透這麼明顯的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