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沖到程龍面前，對準程龍胸口連插數刀，一把扯下那枚吊墜。

果然，只是一個發光的塑料制品。

「快，趕快回村里！」

18

幸好發現得及時，沒耽誤太多時間。

剛進村里，就看到程輝帶著徐鵬往外走。

見我們回來，他自知瞞不住，終于收起平日那副懶散模樣，神色格外陰狠。

已經來不及多說，族人作勢要將徐鵬奪過來。

眼見程輝攔在前面，村長低聲說道，「快讓小茹她們喝下化魂水，找機會盡快融合。」

「我帶人來拖住他。」

潔白的靈角逐漸顯形，程輝手中那枚真正的吊墜也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趁他們纏斗之際，我們終于來到徐鵬身邊。

夜風肆擾下，香燭之火搖搖晃晃，隨時可能熄滅。

小茹她們為了能盡快魂身分離，喝下了數倍的化魂水。

我深吸一口氣，穩住雙手將她們魂魄引入徐鵬身體。

可不知徐鵬是驚嚇過度還是怎樣，身上的陽氣格外虛弱。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程輝的獰笑聲。

「再多等一會兒，他體內的陽氣就被我抽干了。」

「可惜你們盤算這麼久，終究還是一群廢物。」

「還是老實點，自己把精血交出來吧。」

村長她們一直落于下風, 形勢實在不好。

我一連給徐鵬塞下幾枚聚陽丹都無濟于事。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

「你知道他們為何世代都要抽走我們身上的精血嗎？」

「因為只要喝下這血, 死人亦可吊住半刻性命, 世間滋補上品，莫過于此。」

陸婆拄著拐杖來到徐鵬身邊, 果斷劃開自己的手腕。

我娘在旁邊嘆口氣，安慰似的說道, 「我們身上的血脈太過淡薄, 怕是再試多少次，也長不出靈角了。

」

「能送你們這些孩子逃出去, 也夠本了。」

眼中的視線漸漸模糊，流淌的鮮血像是勾勒出一張巨大的絲網，寸寸將我包裹。

由內而外散發著劇痛。

19

早已昏迷的徐鵬終于醒轉過來。

當他體內的胎種與族人魂魄融合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陽氣。

程輝瘋了一樣朝我們奔來, 卻被村長死死擋住。

漫天的青霧終究籠罩了全村。

葉龍山上傳來陣陣古怪的鐘聲，震得我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 徐鵬的肚皮出現一條深深的血口。

兩條、三條……

稚嫩的靈角迫不及待地從里面鉆出, 即便還掛著血跡, 也掩蓋不了里面蘊含的強大力量。

已經沒有時間留給族人休息，我們拼命跑到這山間的陣法邊緣。

程輝依舊緊追不舍。

「只要破開一道缺口，咱們就能逃出去。」

村長身上已經留下許多傷口, 她依舊面色沉穩地指揮著我們。

眾人點點頭，紛紛使靈角顯形，再生生折斷。

將它們匯聚在一起，光波流轉, 終于凝聚成一柄鋒利的劍影。

「破！」

隨著族人們的怒喝之聲, 陣法終于出現一處缺口。

我娘一把將我推出去，大喊道，「記住, 越過那片山, 就能回到咱們的故鄉。」

她和陸婆拼著最后的力氣，將村長也一并送出來。

「帶著孩子們，一起去找回家的路吧。」

面前的缺口越來越小, 我娘和陸婆死死拖住程輝，爆體而亡。

迸濺而出的血滴落在我臉上，仿佛是母親最后的愛撫。

20

村長帶著我們逃了幾天幾夜。

踏過山川, 越過河流, 終于回到了故鄉。

折斷的靈角漸漸恢復，大家也不必每日化為人形，可以肆意在山間奔跑。

在靈氣的環繞下, 不少族人開始進行天然的孕育。

當第一個新生兒出世的時候, 村長撫摸著她頭頂稚嫩的靈角，忍不住喜極而泣。

她笑著坐在椅子上, 緩緩闔上雙眼。

那一晚, 村長身體受的傷實在太重了。

即便我們輪流用精血為她滋養身體, 可終難痊愈。

或許是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她終于放下了肩上的擔子。

「讓她好好休息吧，咱們終究是回到故鄉了。」

小茹拉著我的手, 聲音有些哽咽。

是啊，痛苦的一頁已經翻去。

留給我們的，是嶄新的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