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是人就會有軟肋,而魏恪的軟肋……」
「是你。」
一瞬間她就消失了蹤影,不過聲音倒是還在我耳邊繚繞。
「凌天要以你為要挾,所以……抱歉了。」
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速度非常快,兩根手指直指我的后頸。
只是……
她的動作,我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先她一步,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
「你就這啊。」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嘆了口氣。
夜一下變得很安靜。
院子里有一處假山,泉水嘩嘩地流淌著,我把她綁起來放在院子里,蹲在她旁邊想事情。
天界看到的月亮,也很圓啊。
看樣子凌天本來的計劃是想要以我為要挾,結果沒算到這個間諜根本打不過我,可是我又忍不住想,我真被抓走了,如果魏恪真要從魔界和我之間選,他會選誰。
……
魏恪回來的時候,好像已經很晚很晩了。
他沒死在宴會中,只是似乎被灌了很多酒,步子有點虛浮,見我坐在那等他,瞇著眼看我。
「魏恪。」
「嗯?」
他尾音拉地長,勾地人心癢。
所以我仰著頭看他,只能望見他發紅的眼尾,浸透了漫不經心的笑意。
「如果拿我能換到進一步攻略天界的機會,你會換嗎?」
半晌,他嗤笑了聲。
「會啊。」
黑色的夜靜靜地流淌,我和他默默對視著,他這人身材修長,所以垂著眸看我時陰影正好能將我籠住。
「送我東西是因為妖核影響,吻我是因為妖核影響,帶我出來是因為妖核影響……」
我絮絮叨叨地說話,我明明沒喝酒,卻突然覺得魏恪把他的醉全給我了。
他依舊清醒。
我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身體,猛地把妖核取出來,摔在了他面前。
「不就是這東西嗎,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又取出妖核的原因,我的視線有點模糊,突然想到他以前說我傻,是啊,我就是傻。
面前的人還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妖核滾落到他的腳邊,他沒有動。
「你再多拆幾次,不要命了?」
我的腦海開始忍不住想著雜七雜八的事,魏恪這人是喝醉了,他不會真抬腳把我妖核踩碎了,那我這得不償失,虧到老家了。
過了好久,他彎腰把妖核撿起來。
我的意識逐漸支撐不住,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抱了起來。
稀碎的吻落在我的頸窩,纏著酒氣,他的聲音低啞,綿長繾綣。
「安長樂,再給我做次梨花糕,好不好?」
18
后來,我們就從天界回來了。
魏恪和凌天的談判似乎還算成功,魏恪不再進犯,而作為交換,我們那三不管的鎮子正式劃入了魔界的范疇。
所以之前關押的流民也被放了出來,我又可以回到我以前的小家。
我和魏恪……最終也沒能怎麼樣。
我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若是喜歡他就該從頭到尾護著我,若是不喜歡他就該從一開始把我殺死。
可是他一邊要推我入深淵,一邊又緊緊攥著我的手。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為曾用過我的妖核,所以下不去手。
我嘆了口氣,門就被人哐哐地砸著。
我去開門,是薤白,抱著紅色的衣服,朝我笑出一口白牙。
「嫁給我吧,安長樂。」
「……」
我差點一把把門砸他臉上。
「聽我說完,聽我說完。」他把手按在門框上,喘了幾口氣。
「你不想知道魏恪到底對你什麼意思嗎?」
「……」
「所以嫁給我吧,他要是心悅你,就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
」
見我松了推門的力氣,他順勢擠了半個身子進來,眼睛亮亮的。
「魏恪他們可是馬上就要回魔界了,你真的不想試試看嗎?」
「……」
我承認,我就是動搖了。
我和薤白要成婚的消息是薤白散發的,司儀也是他找的,我一點沒管,也不甚留意,把自己關在了院子里,盯著那棵白花樹發呆。
可嫁給他的前一天晚上,魏恪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一個人坐在鏡子前,手邊是明日的嫁衣,晚風輕輕地翻過窗柩,月光盈盈地落于鏡臺。
我突然聽到了身后的響動。
猛地轉身看去,是薤白,他穿著大紅的嫁衣,衣服隆重,翻窗的動作顯得笨手笨腳。
「怎麼,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就這麼失望?」
他終于翻下了窗,還不忘跟我咧嘴一笑。
「……」
「別這麼看我啊,我剛才才聽說的,魏恪明天就回魔界。」
「你看,他根本沒在意過你。」
他朝我攤手,有點幸災樂禍。
「你來就是跟我講這個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熱衷于往我心口上戳刀子,有點牙癢癢。
「不是啊……」
他晃蕩著腿,依舊笑瞇瞇的,吊兒郎當的樣,語氣卻帶了那麼一點點微小的認真。
「我是想說……明兒魏恪要是不來,我能真娶你嗎。」
「……」
第二天劉二嬸早四點就把我叫了起來,說是要代我上妝,她擦了粉往我臉上涂,一邊跟著我嘮。
「瞧你,都結婚了,這大喜的日子,嬸也高興,就把梨花糕的配方給你吧。」
我記起我以前是有段死纏爛打找劉二嬸要梨花糕配方的日子。
「……不用了。」
「咋滴就不稀罕了?」
做得再好吃,也不會給他做了。
劉二嬸將那沉甸甸的金鳳玉冠按在我頭上,恰好到了上轎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