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突然愣住了。

他此刻終于明白，他面前的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他早已落入了陷阱。

數箱物證被抬到眾臣面前，大家翻閱之后，個個震驚無比。

里面全都是裴衡包庇罪臣之女，刺殺手足兄弟，參與沈秉章通敵之事的種種證據。

裴衡陷入癲狂，他大笑著說證據都是假的，是裴湛偽造的，直到沈嬌走了進來，他終于愣住了。

「嬌嬌，你……」

沈嬌挽住裴湛的手臂，怯生生地開口：「衡哥哥，回頭是岸，你認罪吧。」

裴衡氣急攻心，噴出了一口鮮血。

25

「哈哈哈哈……」

裴衡仰天長笑，雙目圓睜。

「嬌嬌，你背叛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背叛我！

「你以為裴湛就能護住你嗎？天真！」

沈嬌仍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舉報有功，湛哥哥答應我可以戴罪立功的。」

她的手撫摸著小腹，滿臉溫柔，「更何況我已經有了湛哥哥的血脈，這是湛哥哥的嫡長子，是未來的太子。」

裴衡憤怒地大吼：「你做夢！你們都做夢！

「父皇還在，我是他親封的太子！

「裴湛名不正言不順，今日帶兵逼宮，是為謀反！要被史書千古唾棄！」

裴衡一步一步走上高臺，雙目灼灼地掃視著在場的群臣。

「爾等為我大周臣子，理應效忠皇帝，效忠本太ƭŭ⁾子！

「支持裴湛者，皆視為亂臣賊子, 應誅九族！」

大臣們集體沉默。

裴衡說得對。

如今他仍是太子，不管他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沒有皇帝的圣旨, 他仍是儲君。

「逆子裴衡接旨。」

我爹突然緩緩站起來，手上舉著皇帝的親筆手諭。

26

「太子裴衡, 欺君罔上, 犯下不可饒恕之罪, 即刻廢黜太子身份, 貶為庶人。

「五子裴湛，德行兼備，智勇雙全，著立為儲君。」

我爹話音落下, 全場寂靜。

慕謹安向著裴湛的方向撩袍跪地：「臣參見太子殿下！」

所有將士皆跟隨慕謹安一起：「太子殿下千歲！」

大臣們隨著我爹跪地行禮, 無人敢有異議。

今夜起，裴湛坐上高位, 終成太子。

我爹來到裴衡面前, 沉沉望著他：「圣上有句話帶給你。」

裴衡紅著眼睛看我爹，眼神中含著期待。

「愚鈍無知，枉為我兒。」

裴衡終于淚流滿面, 癱坐在地上。

我在混亂中穿過人群, 一步一步來到裴衡的面前站定。

「裴衡，被人背叛的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很痛, 很惡心？」

壓抑許久的恨意在我眼中肆虐，裴衡怔怔看著我：

「林瀟瀟, 你恨我？

「為什麼？」

我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扔在裴衡的面前, 含著淚輕笑：「你不會知道了。」

慕謹安在我身后攬住我的腰, 帶我離開這個喧囂的大殿。

27

裴衡當場自盡, 死后不入皇籍。

大年初八, 皇帝病逝，裴湛登基為帝。

沈嬌等啊等，等著裴湛接她回宮的消息，卻只等來了我。

她滿眼驚恐地看著我：「林瀟瀟, 怎麼是你？湛哥哥呢？」

我冰冷地開口：「你的湛哥哥不會來了。」

「怎麼可能, 我肚子里懷著他的……」

我打斷她：「你肚子里只是個野種。

「裴湛從來沒有碰過你，一切都只為了扳倒裴衡騙你罷了。

「你這個罪臣之女, 真以為自己可以做皇后嗎？」

沈嬌的眼中再沒有嬌柔的神色，她面如惡鬼：「林瀟瀟, 是你！都是你的陰謀！」

我點頭輕笑：「你倒比裴衡還聰明幾分。」

沈嬌沖上來打我，被侍衛們一把攔開。

她瘋狂地哭喊掙扎，像一只喪家之犬。

我猶豫著，不知該讓她怎麼死。

她前世壞事做盡，可今世并未來得及害我, 我……

「來人, 將她拖下去，每日賞一百軍棍，打夠十日才準死。」

慕謹安沉穩的聲音響起來，我驚訝地回頭望著他。

他怎麼會知道……

慕謹安靜靜看著我：「林瀟瀟, 我來陪你了。」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所有的傷口在這一刻全部愈合。

「慕謹安，好久不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