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靴在我面前站定,男人的身影幾乎將我籠罩。
「秦述的女人?」面罩下的聲音譏誚,我臉上亂糟糟的頭發被撥開,男人粗糙的指掐住我臉頰。
「藏的什麼……」
看清我的臉后,他驟然頓住,死死盯著我,足足幾秒沒動作。
他同伴疑惑:「瀾?」
我繃著不敢動,短短幾秒間,男人從驚異到憤怒:「惡心東西!」
「從哪又弄的仿冒品,還敢藏在這當寶貝?」
他反手將我重重甩到地上,手里的狙擊槍端起,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我。
我趴在地上,生死關頭一秒都不敢耽擱,用最大的聲音喝出男人的名字:「謝星瀾!」
我第二個仇家。
找來了。
7
從前不知天高地厚,有趣的男人一個當然不夠。
我搶的第二個男人,叫做謝星瀾。
他父母被族人算計慘死,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接連遭遇意外。
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謝星瀾為父母兄弟報仇,一人單殺了十幾個仇人后潛逃。
以團結著稱的狼人家族將他除名,并掛上懸賞平臺高價要他的命。
我也接了懸賞單,比所有人都快一步找到落難的狼崽子,并將他圍堵住。
他身受重傷,基因里的自我保護,讓謝星瀾身上的獸形態全數暴露。
體格暴漲,獠牙畢現。
小狼崽子兇得很,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敢朝我齜牙,一副隨時準備撲過來殺我的架勢。
我聲東擊西,足足偷襲六支麻醉劑才將人放倒。
隨后取他的生物樣本,做了個假尸體糊弄謝家騙到賞金。
真正的謝星瀾,則被我請回家關起來。
我正值事業拓展期,急需一條聽話、兇猛,膽子大的狗。
這狼人的膽魄、力量、體格,完全是我的夢中情狗的模樣。
我實在太喜歡他了,一見鐘情,希望他能成為我的愛犬,指哪咬哪的那種。
這事辦起來很有難度,猛獸通常都難以馴服。
如果拔掉他的爪牙,那我大費周章地抓住他將沒有任何意義。
謝星瀾雖然不像秦述那樣難搞,但對我的戒備心也極強。
小狼崽子剛經歷過至親背叛,親人慘死的事,仇人的血估計還沒在他指尖退溫。
我好吃好喝養著他,直到他傷勢恢復得差不多時,才開始跟他談判。
都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我直接開門見山。
聽到我想請他當我的狗時。
謝星瀾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個嫌命長的傻逼。
我以名利、豐厚的報酬相誘,他不為所動。
這狼人理都懶得理我,每天躺在為他專門打造的牢籠里,一副活著還是死了都無所謂的樣子。
沒關系,一計不成,我還有一計。
謝星瀾失蹤的姐姐在我手里,人還重傷昏迷。
只要維持她生命的醫療系統一斷,不超半小時人就咽氣了。
我給謝星瀾兩個選擇,1、和他姐一起死。2、給我打工抵藥費,憑本事給姐姐續命,
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選一還是選二的余地。
我就這麼半逼半誘,成了謝星瀾的黑心債主。
說他幼年,但外貌也有十七八歲的模樣。
眾所周知,狼人幼年期,一年約等于人類三年多的成長速度。
直到進入壯年期,他們的生長才速度開始放緩,進入漫長的成熟巔峰狀態。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謝星瀾時,他還是個小孩。
嫩嫩的小圓臉,白絨絨的獸耳,奶聲奶氣地喊人姐姐,伸手跟我要零食吃。
長得快真好,沒幾年就能給我打工了。
我出份極其詳細的醫療費用清單,謝星瀾指著賬單上面天價醫藥費咬牙:「我給你干到死,能還完這些債嗎?」
「活一天賺一天,多干一點,你攢到的姐姐碎片就能多一點。」
「黑心黑到這地步,你怎麼不去死!」
他經常掛嘴上的口頭禪就是那兩句:「陸靈衫,你什麼時候死!」
「你趕緊去死!」
「早晚有天要殺了你!」
直到后來某天,我被謝星瀾壓在身下時,才發現狼人長得太快也不件好事。
進入成熟期的謝星瀾,對我什麼時候死的問候,從早晚有天干死你,到簡約成后面三個字。
你最好是有這能力!
他和秦述不同,不能打,越打越變態。
體力上弄不過,我就在金錢上制裁他,把他姐的藥費翻倍再翻倍。
謝星瀾給我打工,打一輩子都還不完債的工。
他有時氣不過揪著賬單跟我鬧,我開始道德施壓:「那是你親姐!」
「你舍得她今天剛好點,明天就給她用差的藥?」」
「給唯一親人花錢,那能算花錢嗎?那是在續她的命!」
他再多的不滿,也歇菜了。
這狼人當時還傻,好騙。
我算過了,只要會畫餅。
救活了,我可以擁有兩條能干的打工狼。
救不活,我至少能擁有一條能干的打工狼。
這筆生意怎麼都不虧!
他被我奴役了好幾年,我誘他對我心動,對我言聽計從。
后來又為利益將他一腳踢開,撕破臉鬧崩。
從前天天咒我死,如他所愿,分開后沒多久我真死了。
8
消失十年的黑心債主,忽然自投羅網出現在他面前。
謝星瀾很謹慎,他將我帶回去后,找來醫生采集生物數據進行身份識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