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心情怪復雜的。
老板還挺自戀。
肖立軒端著餐桌上的兩只面碗,去了廚房,看起來并不想跟我道別。
我在玄關飛速換好了自己的衣服鞋子。
「老板再見,多謝照顧,我先走了。」
告別三連,我麻溜地溜了。
蹲在凌晨的大馬路上,我等網約車的時候,飛速敲了篇帖子,《在老板床上醒來后意外發現老板真身是條蛇該怎麼辦》,用來記錄我剛才驚險的一幕。
可惜網友全是吃瓜看戲的,就沒一個給點有用建議的。
于是第二天早晨我破天荒地請了半天假。
除了不知道該咋在公司面對肖立軒以外,我也得給我脆皮的身體緩緩。
但也就躺了半天,下午我老老實實地坐回工位了。
成年人的世界,太多不得已。
事假要扣錢。
剛坐下,小伙伴十分意外。
「蘇魚你今天不是請了全天假嗎?老板剛來把你的工作都接走了。」
我跟進的項目,需要團隊協作,我要是掉了進度,其他崗位也要受影響。
小伙伴湊過來,對我擠眉弄眼。
「蘇魚,老板對你很特殊呢。還沒見他幫誰接手過工作的呢。」
我心里當即咯噔一聲。
「老板他……」
「他怎麼了?」小伙伴懷疑地看著我,「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確實有情況。
想到我們倆的那情況,我頓時悲從中來。
「老板該不會要開了我吧?」
「??」
我越想越心涼。
對老板而言,我坐在這里的唯一用處,就是給他打工。
什麼時候不需要工作?
當然是丟了工作的時候啊!
就是擔心我的崗位會被頂掉,前幾天連腸胃炎我都不敢請假,只靠吃點藥對付過去。
我連忙去敲老板辦公室的門,比昨天從老板家跑路更麻溜。
我承認昨天發現老板秘密之后,表現得有點不禮貌。
但我覺得吧,不論換了誰,都不會比我做得更好。
畢竟許仙發現白娘子是蛇之后,都不跟她過了呢。
我只是有億點慌張,也不至于就要開了我。
肖立軒不在辦公室。
我退出去找小伙伴打聽,正在摸魚的小伙伴比我更驚訝。
「老板下午沒出門啊,我看著出口呢。」
我心中了然。
又去他辦公室,推開了隔間的門,熟手地從暖氣片后面找到了小黑蛇。
「老板,我回來了,我的策劃案還是交給我……」
小黑蛇拿尾巴尖甩了我兩下,像是不太滿意被我捏著。
一想到這就是肖立軒,我心里就怪怪的。
天底下有我這樣捏著老板匯報工作的嗎?
不過,天底下也沒有會變成蛇的老板吧!
目光不經意落到了擱在一邊的全套西裝衣物上,我頓時意識到一個非常嚴肅的事情。
肖立軒衣服在這里,那他豈不是……光著的?
小黑蛇變得燙手起來。
我好像,又闖禍了。
我沉默地、敬重地、虔誠地將他供回到暖氣片上。
有的事不能細想。
昨天被肖立軒其實是條蛇的震撼信息沖昏了頭腦,完全忘掉了,我曾經對小黑蛇做過啥。
本來還覺得肖立軒把我帶回他家有點冒昧,但是聯系一下我的事前行為……
對不起,冒昧的是我。
06
小蛇在暖氣片上慵懶地卷著,時不時地吐兩下蛇信子。
我頭都不敢抬。
「老板,我為昨天對您的冒犯行為道歉!」
「我不是有意擠你的兩根……呸,不是,我意思是,我只是好奇了一下,科學始于不可遏制的求知欲望,不是故意想對你做什麼……」
解釋不下去了。
什麼叫越描越黑?
這說辭弄得我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也就比職場性騷擾,聽起來稍微好一點。
畢竟我玩人家兩個會開花的丁丁,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又掐又捏又 rua 的……
甚至我現在的手機相冊里,還存著他的高清無碼照片。
我痛苦地捂臉。
難怪肖立軒要開了我。
小蛇:「嘶嘶——」
我期待地抬頭,對上小黑蛇大大的無辜的黑眼睛。
老板在說啥,是要原諒我了嗎?
「嘶嘶——」
「……」
聽不懂蛇語。
我瞅瞅光溜溜的小蛇,突然明悟。
肖立軒變回人,得先穿衣服啊。
「……要不,老板,我過會兒再來?」
小黑蛇甩甩尾巴。
我立即圓潤地滾出了辦公室,沒敢走遠。
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就從里面拉開。
肖立軒高大的身軀,在我頭頂投下大片的陰影。
今天的老板,氣場八十米。
我本就心虛氣短,在他面前,我就是職場小窩瓜。
窩囊的窩。
「進來。」肖立軒冷冰冰地吩咐。
轉過身去,他背后的襯衣都還沒塞好。
我已經腦補到,我前腳剛出隔間,他變回人著急慌忙地套褲子的場景了。
……
我其實不是來認罪的,而是來罪加一等的。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我此時的社死與絕望,我簡直心如死灰。
肖立軒坐在辦公桌后,我站在辦公桌前。
死一般的寂靜與尷尬在空氣里彌漫著。
肖立軒磨了磨后槽牙:「我做了什麼讓你很害怕的事情了嗎?」
不,不是您干了啥,是我干了啥!
我悲從中來,卑微地乞求。
「老板,不要開除我好嗎?我保證不會再冒犯你了。」
「……」
肖立軒連皺眉都帶著一股子殺氣,語調頓時拔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