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可是太感激你把鐘恒送到我身邊了!
“你應該查過我,知道我的家庭問題。我不相信愛情,嚴重缺乏安全感,很難被人打動,比如你。
“之前我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所以對你抱有愧疚,現在我發現其實是你的問題,你比不上鐘恒。
“我愛他,并且十分樂意被他獨占、私藏,希望他緊緊抓住我困住我,永遠不會放手。”
賀寧驀地睜大眼:“你……你們都是瘋子!”
我勾起唇角,“對啊,天造地設的一對。”
最后這個笑效果很好,賀寧直接崩潰,砸了手邊所有的東西,氣呼呼地離開。
呵,舒服!
轉念又開始發愁,該如何面對鐘恒。
可直到曹醫生做完了一系列檢查之后,鐘恒都沒再回來。
倒是我那多日沒露一面的父母匆匆趕來,不是關心,是催我出院,省錢。
那兩張熟悉又令人憎惡的嘴臉,讓我更堅定了某種決心。
我知道自己身體沒問題,便拒絕了曹醫生留觀一晚的建議,直接去辦了出院,得知所有的費用都已結清了。
父母在旁欣喜不已,又舔著臉跟我要錢,我拿出手機給他們分別轉賬之后,把他們都拉黑了。
走了這一趟鬼門關,終于可以放下過去那些對于貧瘠親情的無謂執迷。
也讓我有了新的追求。
出醫院后,我直接打車去了鐘恒家。
那個從前我不愿踏足生怕產生羈絆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我無限渴望的歸處。
鐘恒并不在家,只有盧卡趴在貓窩里,愣愣地看著我。
我過去看了看它的腿傷,抱歉地給它開了兩個貓罐頭。
沙發上我喜歡的那個流蘇抱枕還在原處,鐘恒臥室的門關著,那個房間卻第一次沒有上鎖。
窗戶拆掉了木板,陽光從外透進一室明亮,墻壁上原本那兩個丑陋的孔洞被裝飾上了壁花。
床單整潔沒有一絲褶皺,桌子上已空無一物,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裝著我的照片。
是某次郊游時鐘恒抓拍到的,我正仰頭看天空中的飛鳥,發絲被風揚起,盡是自由的味道。
如今,漂泊的飛鳥終于也有了棲息之地。
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鐘恒回來了。
他垂著頭,在看到門口的鞋時渾身一震,而后快步走了過來。
對上我時又不由地退后兩步,眼神慌亂地掃過房間里的各處角落,似乎在確認自己有無疏漏。
“……你怎麼會來的,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昨晚我夢到盧卡,它邀請我來的,不過大門密碼太簡單了,我一次就試中了,我的生日。”
我對他揚了揚手機:“我剛拉黑了我的爸媽,以后也不算再見了,鐘恒,我沒有家了。”
“你這個房間還不錯,我很喜歡,可以收留我住下嗎?”
“還有你幫我付的住院費,我一時半會還不了,但我可以給你做家務做飯來抵債,再加上房租,大概要還很多年……”
鐘恒怔然地看著我,忽而跨前兩步將我抱進懷里,滾燙的淚水落在我頸后。
“姐姐,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姐姐,不要怕我,好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仰頭吻上鐘恒的嘴角,嘗到他炙熱的氣息和顫抖的嘴唇,忽然覺得安心。
我最怕被放棄,但我知道鐘恒永遠不會這麼做。
除此之外,我無所畏懼。
生活很苦,幸好我們可以成為彼此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