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追求及時行樂,不會對你的感情和傷痛負責。”
“但我很有原則,在一起時絕對不給你戴綠帽子,分開后也會做一個‘死去’的前任。”
“我們擁有同等叫停的權利,如果你想分開了,也可以隨時告訴我。”
沒有質問沒有指責,鐘恒只是沉默,許久后才不解地追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有人會愛我,同樣的,我也不會去愛別人。”
“那如果我能讓你愛上我,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結果?”
我微怔,心臟突突了兩下,很快笑開:“你可以試試。”
二十多歲的鐘恒,像是有著永不會冷卻的熱情和無限愛意。
總是用那雙亮晶晶的狗狗眼看我、會冒著雨穿過大半個城市給我買一塊小蛋糕、也會因著其他男人的一句表白而惶惑不安、還會在寒冷冬夜從懷中掏出一只帶著體溫的紅色玫瑰……
我清醒地看著自己淪陷在他魯莽炙熱的愛里。
不得不承認,鐘恒是一個厲害的獵手。
就像是劇毒的六眼沙蛛,先織出一張細密的網讓獵物無處可逃,然后只需要很少的毒液就可將之斃命。
獵物直到臨死前都還沉湎于他用溫柔創造的假象中。
好比曾經的我,又好比現在的小貓盧克。
在“我”瘋了一般用爪子撓門半小時之后,鐘恒終于把我放了出去。
他給臉上擦了些碘伏,襯得臉色越發蒼白,撓著我肚皮的指尖冰冷得嚇人。
察覺到我的瑟縮,他收回手:“你也冷啊,那一起去洗澡好嗎?”
我陡然瞪大貓眼,“喵”了一聲就想往下跳,被他抱在懷里帶進了浴室。
門一關,熱水一開,我眼睛一閉,被他揉扁搓圓,摸到要緊部位掂了掂。
“你又沒有小母貓,這兩顆留著也沒用,干嘛不聽話呢?”
我齜著牙罵了兩句臟話:你也沒有女朋友,怎麼不把你那兩個也割了!
鐘恒卻似乎聽懂了,擼我的手停下,低聲嘆息:“我也沒有愛人了,她離開我了。”
我又齜牙:你放屁,明明是你……
才罵到一半,就被鐘恒扔出了浴室:“吵死了。”
其實他不喜歡貓。
盧卡還是我撿到的,一只看不出品種的流浪貓,右后腿還有些瘸。
我將它帶回了家,又沒耐心喂,便丟給了鐘恒照顧。
分手時,我盤點了一下我們共同出資添置的家具和電器,想要折現給他。
但他沒要,只帶走了盧卡。
重新給它買了貓窩,里頭收拾得十分干凈,還放了兩個貓抓板。
看上頭的痕跡,盧卡的情緒確實很暴躁,或許是該……絕育了。
“晚上不都是和我一起睡的嗎,今天怎麼自己回窩里了?”
鐘恒赤裸著上身,抱著我躺到床上,將我放在他胸口。
“開始吧。”
我瞪著貓眼和他對視:開始什麼啊?
“踩奶啊,你不是每天都要做了才肯睡覺。”
該說不說,盧卡實在是個嬌氣又怪異的小貓咪。
更難得的是,鐘恒竟然有這樣的耐心,與方才冷著臉懲治盧卡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對寵物也是兩幅面孔嗎?
我納悶,出神地審視他,被他一把捂住眼睛。
“真是誰的貓像誰,連看我的眼神都一模一樣。你也覺得我反復無常,是嗎……”
鐘恒的聲音逐漸低下去,赤裸起伏的胸膛還帶著潮濕的熱意,烘烤著我的肚皮,莫名舒服。
我敷衍地抬爪,卻鬼使神差地按在了他的眼角,潮濕一片。
鐘恒竟然在哭。
3
要不說男人都生性涼薄。
昨晚還摟著我睡一個被窩,今早起床就哄著我鉆進了貓包。
等我在一路顛簸的昏昏欲睡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寵物醫院了。
鐘恒正同旁邊的年輕女子交談,感謝對方介紹了獸醫朋友了,可靠還有優惠。
女子輕聲笑,眼睛彎出新月模樣,同我記憶中一樣,溫柔和婉。
人如其名,何以柔。
是鐘恒的同學及追求者,也是我曾經的情敵及最后的勝利者。
我只見過她兩次。
第一次是在和鐘恒戀愛半年后,他們的年末文藝匯演上。
鐘恒表演的是國標舞,何以柔是他的舞伴。兩人配合默契,舞姿優美而纏綿。
不經意間的幾次眼神交匯,都引得臺下陣陣起哄。
周圍人紛紛感嘆他們般配,間或夾雜著幾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惋惜。
我才知道,我竟然無意間斬斷了一對金童玉女的緣分。
實在是作孽啊!
要不要及時叫停,反正我也不打算來真的,不如趁還來得及趕緊把人還回去?
可等到何以柔真的站到我面前時,我又改了主意。
她眼中不加掩飾的敵意讓我不爽,同時她的年輕和鮮活又是我所不具備的。
我突然覺得恐懼,由此生出了許多不甘,主動挽上鐘恒的手臂,由著他向旁人介紹我。
而在此之前,哪怕鐘恒軟磨硬泡,我也只勉強答應了來看演出,不允許他和我有接觸。
當時我以為是自己不屑,后來才發現,那是自卑。
鐘恒或許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才借著何以柔的出現來刺激我。
總之,我和鐘恒猝不及防地官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