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他拖到昭娘子面前，說：「前輩，我將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給您出氣。」

昭娘子笑了。

「不用，我能咬死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哈哈哈哈哈！」

終于，她實現了當初的誓言。

水牢里，滿是顧鋮的慘叫聲。

昭娘子滿嘴鮮血，看著顧鋮的骸骨，流出了血淚。

「顧郎，你害得我好苦……」

然后，昭娘子自爆了內丹，化為了齏粉。

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一陣陰風襲來，裴玄進來了。

他手里抓著一個扭動的黑色靈體，那是顧鋮的魂魄，被他捏碎，魂飛魄散了。

裴玄看著地上的齏粉，眼底紅了。

昭娘子的死，刺激到了他，將他徹底激怒。

如果有黑化值，他此刻應該黑化到 100% 了。

裴玄扭頭看向宋建國，笑著說：「下一個，輪到你了。」

13

宋建國立即躲到我身后。

我握緊劍，說：「你想殺他，就先殺我。」

裴玄笑了，冷聲說：「姜錦音，你以為我不舍得殺你嗎？」

他一掌打來，我和老板一起飛了出去，砸在了墻上，險些摳不下來。

我吐出一口血。

疼死我了。

老板吱哇亂叫：「小姜，你剛剛不是跟昭娘子說，他是你的道侶嗎？他連你都打，家暴男要不得！」

裴玄愣住，臉上的戾氣散去，眼睛和臉都恢復人的模樣。

我和老板被鬼太子抓回了鬼蜮。

裴玄治好了我的傷，把我丟在床上，變出蛇尾，與我纏磨。

我們做了第 2971 次。

他在情動時，說：「跟我做夠三千萬次，我就放過你。」

也就是說，這輩子他都不會放過我了。

我嘆了一口氣。

把水牢里發生的事跟他說了。

「你娘很愛你。」

我親了一下他的唇，說：「宋建國也算幫了你。

」

我還是忍不住為宋總求情了。

裴玄說：「我殺了他，他可以在鬼蜮做鬼修。」

「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成鬼修的，他那麼善良，做不了厲鬼。」

「是啊，他善良，我狠毒。」

我扶額。

「宋總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別亂吃醋。」

「是你在我的床上提他……」

煩死了。

我直接吻住他的唇。

進行第 2972 次深入交流。

我讓他變出雙腿。

完全是全新的體驗。

14

這日，我趁裴玄不在，去找宋建國。

他正在懸梁自盡。

我趕緊抱住他的腿，著急道：「宋總！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宋建國翻著白眼。

「咳咳咳，活爹，別拽我！快放我下來！」

我趕緊割斷了白綾。

宋建國坐在地上喘氣。

「你為什麼要自殺？」

「這個身體背負了太多人命債，我住著不安心，不如死一死。」

我扯了扯嘴角，說：「可是死了，又無法保證你能穿回現代。你這慫樣也成不了厲鬼，最好的結果就是重新投胎。投胎就是玄學，萬一入了畜生道呢？何況，我覺得死了就是死了，再投胎，那個人也不是你了，你就徹底消失了。」

所以要好好活著。

無論多苦多累、人生多麼艱難，都要努力活著。

活著本身，就有意義。

宋建國抱著我哭。

「可是我也不想待在鬼蜮，這里到處都是厲鬼，太嚇人了！

「無頭鬼、吊死鬼、淹死鬼、新娘鬼……各種鬼輪番出來嚇我，我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你讓家暴男殺了我算了，要不就放我走！」

「裴玄不是家暴男。」

「他打你，你還為他說話，你怎麼能這麼戀愛腦？」

我摸了摸鼻子。

「我把裴玄騙出去，你自己逃走, 可以吧？」

「可以。」

宋建國搓了搓手, 說：「只是我不會使法力，你能把你的留仙裙給我防身嗎？」

我摸了摸留仙裙, 心里舍不得。

但是考慮到宋總確實需要法寶護身, 便脫下裙子給他了。

他穿上裙子。

下一秒，他的眼神就變了，化出一把仙劍，一劍捅進我的心臟里。

「我是顧琰。

「我跟宋總一體雙魂，之前一直是他主導身體，我蟄伏在身體里。我終于搶回了身體的主導權，殺了你, 為我爹報仇。」

我吐出血。

裴玄……

裴玄該傷心了……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到裴玄瞬移出現。

鬼王劍將顧琰的身體劈成了兩半。

我倒在裴玄懷里, 看到他在哭。

他小時候被那樣虐待，都沒有哭。

此刻, 卻淚如雨下。

我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卻總是擦不完。

我努力說情話哄他：「裴玄, 等我……我會化成厲鬼回來找你。」

15

我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沒死。

可是顧琰明明捅穿了我的心臟, 仙劍的靈力很快就會把整顆心臟化為血水。

我捂住心臟的位置。

撲通撲通，它跳得很有力。

我用的這顆心臟是誰的？

「是我的。」

裴玄冷著臉走進屋。

他在生氣。

「你的？」

我立即扒拉開他的衣服，貼在他胸前聽, 沒有心跳聲。

他說：「鬼修的心臟可以離體，但是如果心臟損壞, 本體就會死亡。」

「保護好我的心, 知道了嗎？」

裴玄把命交到了我手里。

我們成為共生關系。

我捂住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臟跳動的頻率。

「我以后會很惜命的, 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要越發勤加修煉了。

裴玄臉色稍霽。

然后，一只小牛走了進來。

「小姜, 你醒啦。」

「你是……宋建國？你怎麼變成牛了？」

宋建國一臉幽怨地看著裴玄，敢怒不敢言。

裴玄哼了一聲, 說：「我好不容易抓住他的魂魄, 必須馬上找到身體給他。時間太急, 沒找到合適的身體，只能先用小牛代替。

等有合適的新鮮尸體，我就把牛殺了，再把他的魂魄塞進新身體里。」

裴玄把顧琰的魂魄捏爆了。

他怕我醒來傷心，去地府把宋建國的靈魂抓了回來。

我摸了摸小牛，安慰宋建國：「宋總, 我們一定會盡快給你找到新身體的。」

宋總哞哞叫, 說：「要帥的！」

16

這日，鬼蜮迎來了一件大喜事。

鬼太子大婚，百里紅妝迎娶太子妃。

各大宗門都送來了豐厚的賀禮。

宋建國指揮百鬼吹拉彈唱。

我坐在喜轎里, 捂著心臟的位置，笑得眉眼彎彎。

嫁給喜歡的人，原來是如此歡喜。

裴玄掀開轎簾，一個公主抱抱起我。

他開心地說：「錦音, 我們成親了。」

終于，我有了自己的家人。

我們會攜手一生，直到生命的盡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