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南宮凜強搶入府,正是因為沒戴帽子,叫那登徒子看了容貌。
沒辦法,誰叫我沈寒煙是京城第一美女呢?
低調,低調。
我以為,那樣名聲在外的神醫,定然是個世外高人。
沒想到,諸方打探,竟然在青樓被我給找到了。
那歐陽神醫,一襲白袍,飄帶束發,模樣倒是俊朗,人卻不大正經。
「這位娘子,你說你腹痛是吧?待本神醫替你揉揉……
「這位是腰不舒服?快到床上躺下,本神醫馬上就來。
「臉疼啊,親親就不疼了……」
我:「???」
這就是那號稱賽華佗的神醫,歐陽朗月?
看起來不太正經啊!
虧我為了找他,忙活了大半天,光打聽他的去處,就花了好些銀子。
感覺到被欺騙的我,怒火中燒,實在忍不住,拔劍沖了出去。
「什麼歐陽神醫,竟然也是個登徒子,沽名釣譽之輩。
「還親親就不疼了,我看你簡直是,猥瑣!猥瑣!還是踏馬的猥瑣!」
那歐陽朗月以折扇為武器,看到我突然沖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笑著應對起來。
我的劍術,是我哥教的,雖然功力弱些,招式是不差的。
歐陽朗月只執一把折扇,卻能四兩撥千斤,將我的劍招化為無形。
不知怎麼地,我便落入他懷中,被他圈在胳膊里,動彈不得。
11
我氣得大罵。
「放開我!你這個假神醫!」
歐陽朗月低頭看我,折扇挑起我下巴,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撲面而來。
「誰說我是假神醫了?」
我:「你不是假神醫,你擱這喝什麼花酒,還揉一揉,親一親的……
「呸!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學!」
歐陽朗月聞言笑起來,胸膛震動,笑容真如月朗星稀的感覺。
烏木折扇極沉,Duang 地敲在我腦袋上:「小姑娘,這叫情趣,你懂不懂啊?」
我眼底閃耀著清澈的愚蠢:「情趣是什麼?」
歐陽朗月的笑容有些僵,望向我眼神里,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啊不是?他這是什麼眼神?
關愛智障人士嗎?
我是真不懂啊!
歐陽朗月是見過世面的,只停頓了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表情。
微笑著問我:「沈寒山是你什麼人?」
我呆住:「咦?你認識我哥哥?」
歐陽朗月眼底的笑意驀然深了幾分:「我說怎麼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妹啊?」
說罷,抬手就要來揭我的帷帽。
我驚呼:「住手!不行!」
歐陽朗月被我這過于夸張的表現,逗笑了。
「為什麼?」
我:「因為本姑娘生得過于美貌,見過我的人,無不被我的美貌所傾倒。
「我怕你愛上我,然后我又不喜歡你,你愛而不得會很痛苦的,我是為了你好。」
方才還擁著我不放的歐陽郎月,徹底繃不住了,松開我,笑得前仰后合。
「噗!哈哈哈……
「姑娘,你還真是……真是……自信啊!」
屋子里的姑娘們也跟著笑起來。
「妹妹真是有趣,把歐陽公子逗得如此開懷,若我們能得姑娘三分真傳,也不會在這當個普通陪酒的了。
「是啊是啊,人都說自信的女子最美,姑娘不一定是最美的,但一定是最自信的。
「姑娘瞧著年紀不大,口氣不小,是個爽快人!奴家請姑娘喝酒!」
啊不是,他們怎麼不信啊?
我:「我真是京城第一美人!
「昨日,那定南侯府的小侯爺,還強搶我入府,逼我做妾。
「若不是我哥殺入侯府救我,我現在只怕已經被那個賊人糟蹋了。
「可惜,哥哥為了救我,中了那賊人的毒,我這才來尋神醫的,沒想到你這個神醫……」
我的話還沒說完,方才還一副游戲花叢模樣的歐陽朗月,瞬間變了臉色。
「他中毒了?」
12
歐陽朗月因為激動,抓得我手生疼。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哥哥中毒,關你這個神醫什麼事?
「我一看你就不是什麼靠譜的人!」
歐陽朗月笑道:「小姑娘,你這可真是冤枉在下了。
「雖然,在下方才……那個什麼,但醫術絕無虛假,不信,你可以……」
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兄長的聲音。
「阿煙?你在哪兒?
「快出來,青樓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我聞聲十分得意。
挑釁地看著歐陽朗月。
「我哥哥來了!
「我哥哥很厲害的!
「你快放了我,我讓我哥哥饒你不死!
「哥哥!我在這!」
沒想到,我才嚎了一嗓子,就被歐陽朗月捂住了嘴。
「祖宗,別出聲!」
然而兄長聽力極好,一瞬間就已經知曉我的方位,飛身而來。
歐陽朗月見狀一下點了我的啞穴,把我塞到了床底下。
把陪酒的姑娘都遣散了出去。
「都出去!」
我躺在床底下氣得發抖。
又點我的啞穴!
我看起來很礙事嗎?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點我的啞穴?
我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兄長卻從窗口進得屋來,翩然落地,身子輕旋,劍指面前的歐陽朗月,聲線冷然。
「是你?」
歐陽郎月一改方才面對我的浪蕩模樣,音色也變得溫柔和煦了不少。
「師弟,多年不見,風姿不減當年啊。
「自無塵山莊一別,怕是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吧?」
兄長十歲那年,偶遇劍神白無塵,隨他去無塵山莊學藝五年。
那五年,兄長將我托付給叔公叔婆一家照顧,卻所托非人。
我雖在自己家中,卻如同寄人籬下,受盡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