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祝凌水。不知道他這次出門有沒有受傷。

我端起酒杯，默默地為祝凌水干了一杯，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菜來。

吃飽喝足，我拿起錢袋子，準備結賬回客棧。

這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匆忙的腳步聲。

「秦霜降。」祝凌水推開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我疑惑地看著他。

祝凌水的頭發上還有些潮濕，身上的衣物沒有黃土灰塵，應是在山寨中清洗過。

他四下打量，「你不是說你會在鎮子上最貴的客棧嗎？這里就是了。」

我愣了愣，然后笑了出來，「果真我和富貴有緣分。」

「富貴是誰？」祝凌水面無表情地問。

「是我遠方表哥。」

祝凌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仿佛在琢磨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菜，「長見識了，這就是花了十兩銀子的菜？」

我看了看桌上的菜，嘴角微微上揚，「對呀，我就是替夫君先嘗嘗。你瞧，這個烤雞……雞屁股特意留給你的。特別補！」

「呵。」他拿起一旁的酒壺，直接對嘴喝了大半壺，「補什麼？」

「吃啥補啥呀。」我脫口而出。

哎喲，我這張嘴哦。

難怪娘說我這輩子嫁不出。

不對，我已經嫁給祝凌水了。

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隨便說了？

祝凌水皺起眉頭，抬起的筷子又放下，「我看你今天應該玩得挺開心的。」

我笑了笑，「確實挺開心的，從來沒有這麼自由過。」

「嗯。以后你——」

「救救我，求求你們幫幫我。」酒樓外傳來慘烈的呼救聲。

10

我快步走向窗邊。

一個身高魁梧，面容粗獷，腳步虛浮的男人，跟在一個被打手五花大綁的姑娘身后。

姑娘身形纖細，全身顫抖，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無助。

祝凌水來到我身邊，同樣看見了街道上的強搶民女。

他眉頭緊鎖，沒有出聲。

「太過分了，我要去救她！」

「你別摻和。」他抓住我的手臂。

我和他同時出聲。

「為什麼？」我詢問。

我確定他本性并不是冷漠的人。

他第一次面露為難之色，猶豫片刻，「他的舅舅是當朝丞相。」

「那又如何？」我質問他，「你平時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情嗎？怎麼換到劫人就不行了？換到被劫的是丞相的人就不行了？還是你都是騙我的，你就是貪財。」

他聽見我的話，眼神中似乎有些驚愕，又有些受傷。

我死死地盯著他，不甘示弱。

「你去。」他松開我的手臂，避開我的眼神。

我一跺腳，擼起袖子，提起裙擺，轉身走向樓下。

虧我還對他有些動心。

土匪就是土匪，我秦霜降高看他了。

我鼓足勇氣，走向他們，大聲對劉瑞說道：「劉瑞，青天白日，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劉瑞一愣，轉過頭來，瞇著眼睛打量我，滿臉不屑。「王法？老子就是這鎮子的王法。」

「今天就讓你姑奶奶教你做人。」

「你誰呀？」

我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向那個小妾，試圖用眼神給她傳達安慰。

我對劉瑞斬釘截鐵地說：「看不慣你！哪有那麼多屁話。」

劉瑞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他指著我說：「你以為你是誰？我看你也不過是個弱女子，有什麼資格阻止我？」

看著他縱欲過度的嘴臉，實在忍不下去。

娘，對不起，我要打破和你的約定了。

我腳步有規律地挪動在青石板上。

一群打手在劉瑞的招呼下，包圍上來，粗聲大語地調戲我。

我微微皺眉，抬步，直面他們。

看著他們越來越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手拿起小攤上的一根竹簫。

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11

其中一個刀疤臉男人向我走來，露出惡狠狠的笑容。

我沒有后退，而是更加穩穩地站在原地，準備好了接下來的戰斗。

他忽然向我沖來，試圖用他那骯臟的手抓住我。

我迅速向后一躍，避開了他的攻擊，然后用竹簫猛地擊向他的肚子。

他痛呼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剩下的幾個打手看到這一幕，訝異地看著我，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然后齊齊向我沖來。

我緊握竹竿，身體微微下蹲，準備迎接他們的攻擊。

「各位，幾個大男人欺負Ţũƭú我祝凌水的夫人，未免有失風度。還打我臉。」

祝凌水從酒樓內緩緩走出。

他淡淡地看我一眼，隨后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這劍，怎麼好像我娘吹牛的時候和我說過的佩劍。

腦海中想起我娘說的話，「這把絕世軟劍如同涓涓溪流，靈動無比，劍身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它看似柔弱，但實則凜然有力，其中蘊藏的劍意，足以震懾世間一切強者。名為：霜降。」

「誰先上？」祝凌水厲聲問。

他的面容清晰，眼神堅定而冷漠，周身氣質仿佛像換了一個人。

貴氣！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祝凌水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12

軟劍劃過空氣，一聲尖銳的響聲，像是空氣被切割的聲音。

他已經出現在流氓們的中間。

他的動作流暢而迅速，每一次揮劍，都會帶走一片陰影。

那些打手在他的劍下像是稻草人一樣脆弱無力。

他的劍舞得越來越快，直到我無法看清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