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水族太子沒有死，因為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

水皇聽到動靜，一步步朝著慕瑭昭走來。

不等他開口，只聽水族中又有一道女聲高聲道：「陛下，他在騙您！」

「我可以作證，他只是一條卑賤的八爪魚！」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蘇嬌嬌。

我早就猜到她或許還活著。

蚯蚓雖然是最低賤的獸人，可她身為獸人與人族的后代，即便是半獸人，也應該有自己的本領。

身體被切成兩段，殘存的另一半也會長成個體并且活著。

家里那具死尸，正是被她拋棄的另一半。

慕瑭昭并沒有再解釋，而是化身金龍，翱翔九天，最后再飛回來。

所有水族臣子立馬跪下高呼，就連水皇也在這時候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露出真身的慕瑭昭走到我身邊，用飽含歉疚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該騙了你。」

原來水族出了一次動亂，他一不留神被叛變的海巫師以性命下詛咒，變成八爪章魚。

那段時候他不但回不了家，還被其他獸人欺辱。

甚至絕望到放任那條爛命就那麼腐爛、死掉。

直到遇到了我。

我救了他一條命，還在與我雙修時沖破了海巫師的詛咒，得以恢復。

之所以后來恢復也沒有離開，是因為舍不得我。

17.

兩方及時停戰。

水皇親自向我爹爹道歉，并且送來奇珍異寶，感謝我對慕瑭昭的救命之恩。

至于慕瑭昭，當然情有可原。

他向水皇表示，他愿意放棄太子的身份，繼續和我留在人族。

水皇答應了，臨走時，將蘇嬌嬌交給我們人族處置。

這一次，蘇嬌嬌被關進了獸人大牢。

父親和母親商議，蘇嬌嬌終究不是善類，還是及時處理了好。

判處結果下達當天，許久未曾露面的謝凌再次找到了我。

這次他十分虔誠，三步一叩首，一直磕到了我面前，苦苦哀求。

「暮暮，我求求你，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猶豫，但嬌嬌到底是你姐姐，求你饒她一條性命吧。」

「只要你能饒了她，我這條命也任你拿去。」

我微微瞇著眼睛看謝凌，淡淡道：「你當真的是愛慘了蘇嬌嬌，居然甘愿為她付出一切，就算是性命也再所不惜。」

他愣了一下，隨后抬起頭，挺直脊梁看向我：「暮暮，迄今為止我才知道，我愛的人是你。」

「至于蘇嬌嬌，我只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她當年將我撿回去放在懷里取暖，我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暮暮，對不起，你的照顧和多年的陪伴固然有恩，但，我欠她一條命。」

原來如此啊。

我嗤笑一聲：「蠢貨。」

「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你這條賤命，畢竟還沒那麼值錢。在求我之前，你不妨先去問一問。就問她，當年她救你的時候，還記不記得她跟你說的承諾？」

謝凌一愣：「什麼承諾？」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沖我磕了個頭，轉身慢慢朝外走去。

不多會下人來報，說謝凌去了牢房。

我打了個哈欠，喚了慕瑭昭一起，去看看這場好戲。

18.

蘇嬌嬌看到謝凌，果然很激動。

從蜷縮的角落快速上前，緊緊抓著木制的牢門問：「怎麼樣了？蘇緋暮是不是答應你了？」

「她喜歡你我早就知道，只要你跟她服軟，說兩句好話，她肯定同意。

」

謝凌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問了我讓他問的話：「嬌嬌，你還記得當初你救下我，跟我許過的承諾嗎？」

「承諾？」

蘇嬌嬌一愣，顯然沒想到謝凌會這麼問。

隨后故作不經意道：「對，承諾，只不過過了這麼久，我早就忘了說了什麼承諾。」

「不過你放心，只要是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我什麼承諾也沒給過。

想必聽到蘇嬌嬌的回答，他已經知道真相。

果然，他哈哈笑了兩聲，接著一字一句道：「蘇嬌嬌，你騙我，你不是救我的人。」

「當年救我的人也沒有許過任何承諾，救我的人是蘇緋暮，你一直在騙我……」

他雙目猩紅，獠牙也在這時候露了出來。

蘇嬌嬌關心的是，謝凌竟然沒有替她求情。

「好啊你，竟然沒有按我的要求去做。是，我是騙你又如何，誰讓你那麼好騙！」

「讓你替我殺了她你也做不到，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蘇嬌嬌的話說完，謝凌已經瞬間化身黑蛇, 從木質的牢房縫隙鉆進去。

接著措不及防的纏住蘇嬌嬌的脖子。

他恨她騙他，恨她讓他失去一切失去我。

蘇嬌嬌哪里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拼命掙扎。

可謝凌纏的太緊了, 她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只能任由謝凌的蛇尾越纏越緊。

直到最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19.

特制的牢房易進難出, 這也正是為什麼蘇嬌嬌被關進去, 卻不能化身出來的原因。

謝凌躺在地上恢復人身，無神的眼睛看著蘇嬌嬌的身體, 蜷縮起來。

此時外面天寒地凍, 地牢更冷, 而蛇天生畏寒。

我慢慢走到牢房前, 看向謝凌。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到來, 謝凌緩緩看向我, 原本無神的眼睛閃現一絲光亮。

隨后呢喃道：「我以為只是做了一場夢, 初初覺得荒謬, 卻又慶幸, 慶幸你沒有選擇我。

」

「可現在我后悔了，你沒有選擇我，而我, 卻永遠的失去了你。」

「暮暮, 我愛你, 我真的從始至終喜歡的人只有你。我錯了，真的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我冷笑：「那你的愛可真廉價。」

「抱歉，原諒不了一點，你的今時今日，全都是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嘗試過失去，他怎麼會提起愛？

我又怎麼可能忘記，上輩子他憤恨的眼神，以及將我剁成肉泥的痛苦？

當然, 渣男終究是渣男，哪里有那麼多如果。

謝凌等不到原諒, 也無法承受寒冷。

最后越縮越緊, 直至最后，化身成當初被我撿到時的小黑蛇模樣，直至一動不動。

也好, 來時是這樣，走的時候也這樣, 算得上圓滿。

20.

這天夜里, 慕瑭昭提出雙修。

我一手抵在他滾燙的胸膛, 一雙眼睛不屑的瞥向他小腹方向。

「你現在可是金龍，龍與蛇屬同種物系, 區區兩, 嘖……」

哪知慕瑭昭卻將我的手指緊緊抓住, 欺身壓下。

看我的眼神充滿戲謔：「誰說的？」

「托海巫師的福，我現在不僅可以是條金龍，還可以自由轉換八爪魚。暮暮若是不喜歡, 那加上八爪魚呢？」

哦天，八加二……

嗯？十！！！

嗯，我又幸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