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一會兒不見你，就……」

「我聽服務員說，有頭豬跑出來被捉到了后廚，我就知道是你……」

「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你……你就熟了……熟透了……」

「小茱，對不起……至少保下了全尸，我會把你帶回去，埋在我們家的花園里……」

我聽不下去了，撞開了籠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江以旭聽到聲響，回過頭來，臉上還掛著兩行長淚。

我吃力地大著舌頭說道：「我……我……其實在這里。」

我看到他在向我走來，他的臉在我眼里不斷變換，我的意識卻漸漸模糊，恍惚間他變回了身穿道服的模樣。

我……好想你啊。

24.

「恭祝阿豬閉關升級成功！」

我從豬頭洞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豬爹豬媽拉的橫幅。

「豬啊，你才五百歲就能達到如此修為，真是太優秀了！」豬爹激動地拉起我的手。

我也很開心，修為長進，我終于可以幻化成少女的人形了！不用當小豆丁了！

我對著溪水自照，對自己現在的模樣很是滿意。

雖稱不上閉月羞花，但是當個豬頭山豬花沒什麼問題！

閉關三個月，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見江旭，但是豬媽遞給我一封由鴿子精送來的信，信是江旭一個月前送到的，說是他被委派任務下山歷練，約莫幾個月才會回來云云。

我把信讀了好多遍，才戀戀不舍地藏好。

這段時間我在山下的酒樓里找了份打雜的工作，江旭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送他一份很好的禮物。

這天酒樓的生意很好，我忙得很晚，正激情拖著地呢，酒樓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我認得他，是江旭的什麼師妹，那個很美貌的少女。

數月不見，她依舊如此不講武德，見面就打。

半炷香的時間她就敗下陣來，她仍然菜得不是我的對手。

師妹冷笑道：「臭狐貍精，我說過，我不會永遠奈何不了你。」

我叉腰看著她，「讓你師傅來，都未必是我的對手！」

她輕輕退后一步，接著從門外走進來了整整齊齊一排老頭。

我：「……」

師妹冷笑道：「師傅，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四師伯，五師伯，六師伯，七師伯，八師伯，九師伯，師叔伯，師祖，師叔祖……就是她！這個狐貍精，是她勾引了三師兄！」

25.

我最終在圍毆下慘敗。

即將被帶走的時候，酒樓老板和老板娘瑟瑟發抖地站了出來，攔在我的面前，「各位道人，阿茱是一個好姑娘，從來沒有做過壞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被打得鼻青臉腫，但還是感覺鼻子一酸。

最前排看起來年輕些的老頭冷笑道：「妖就是妖，哪是什麼小姑娘。」

說著他祭出法寶照向我，我在光下被迫變回了豬形。

這時候他收回法寶，我才回到人形，沒想到老板娘依舊堅決地說：「阿茱是妖，也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這樣對她？」

旁邊胖胖的老頭冷笑一聲踢開了老板娘，「無知村婦！我們殺妖，這是替天行道！」

我臉腫得說不出話，只得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接著被一巴掌抽暈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籠子里了，這個籠子上方懸掛著抑制妖力的法器，里外也貼滿了符咒，我只要一觸摸就會灼傷疼痛。

我環顧四周，這應該是一間很大的密室，只有微弱的光，旁邊有好幾個類似的籠子，大多空著，但是隱約有可疑的血跡。

其中一個籠子是個小男孩模樣的小妖怪，正蹲在籠子一角嚶嚶哭泣。

我活動活動臉，可以說出話了，忙湊近這個小男孩，「別怕！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我看著他頭上的小耳朵和身后的小尾巴，看來還是頭純正的腦虎精，這麼小，應該才一百多歲。

小腦虎精哭著點頭，「嗚嗚嗚！媽媽帶我出來野餐，我被他們抓走了！」

這是什麼妖販子！

我正打算再安慰他幾句，突然密室的門開了，幾個老頭走進來了，正是之前揍我的幾個老頭。

他們沒理會我，徑直走到了小腦虎的籠子前。

胖老頭蹲了下來，從懷里取出一把帶著法力的尖刀，小腦虎被嚇得又嚶嚶地哭。

我吼道：「你們想干嗎？！」

我試圖掙開籠子，蹄子上的灼燒感傳來，我不得不放開。

我看著小腦虎哭泣著，他的內丹被生生刨了出來，而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死，只是已經無力哭了，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方向，妖力和生命力從他胸上的傷口漸漸散去。

很快他的眼神凝固了。

26.

胖老頭仔細用法器收好內丹，提起小腦虎的尸身，對著瘦老頭笑道：「腦虎精的內丹研磨成的丹藥，可修復內傷，延年益壽……」

「你們！」我氣得拍打著籠子，「人界規定，只有犯法的妖怪可以殺！你們！」

胖老頭白了我一眼，「愚蠢的妖怪啊，果然妖怪永遠都是比不上人的！犯不犯法的，還是我們說了算，比如，你今天打劫了酒樓，還試圖吃掉老板娘，這就是殺罪了。」

接著他又轉身研究養生之道了，「這腦虎，全身都是寶，內丹做成丹藥了，這虎皮虎肉還可以……」

他們又抓來幾只小妖怪，很快地殺掉分尸了，我不明白他們怎麼還沒有處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