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一片空白，顫抖地伸手在包里摸索通訊儀，抓到嘴邊就大喊：「呼叫！052 組請求援助！精神力失控了！」

「沙沙」的電流聲響起，對面傳來回復：「同學，你先退出！我們馬上派人過來！」

「我和獸人失去聯系了！我必須去救他！」我慌亂到語無倫次，「而且魔物出現異常，可能會傷了這里所有人！我該怎麼做！」

黑霧在飛速漲大，現在就要蔓延到我了，若是等負責人過來，估計全區域的人都要被吞沒！

現在唯一能處理這件事的，只有我。

而且，我要去救傅安詢。

「……好，」對面老師沉吟片刻，突然鄭重了聲音，「據手環數據分析，在斬殺那個魔物后，傅安詢同學的精神力出現了明顯雜亂的波動，迫切需要精神引導——言緒同學……一切小心，我們馬上就到。」

聽她說完，我立刻用手撐著地站起來，踉蹌地往霧氣里跑去。

「言緒，太危險了！」

我迷迷糊糊地聽見身后有人在勸我，好像是剛剛那個并不認識的女同學。

顧不得其他了。

我沒回頭，使勁揮了揮手，又咬著牙向前跑了。

方才脫了力，我的腳又有傷，這條路漫長得就像看不見盡頭。

不過，我看得見黑霧的盡頭。

那道雪白的身影蜷縮著顫抖著，嘶吼著。

無助又孤獨，像是我五歲時在慈愛園第一次遇見他。

25

我沖過去坐在地上抱住他。

白狼喉間發出獸性的低吼，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抬起頭看著我。

他的金瞳渙散又空洞，耳朵立著沖我齜牙。

我擔心他會一口咬斷我的脖子，而他開口卻是低啞的呼喚：「小緒……小緒。

」

「對，你看著我，」我大喘著氣按住他，將精神力輸送給他，「傅安詢，嘶，冷靜下來……」

本來剛剛戰斗就把精神力消耗干凈了，這下還得提供極其大量，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持續電擊我的腦袋，痛得我直咧嘴。

而且他的手還死死地抓著我，在我身上留下尖利的抓痕，血珠一個勁兒地往外冒，惹得我的眼淚也擠了出來。

一邊安撫著他，我一邊匆忙地打量周圍。

老師說得沒錯，那只詭異的魔物已經被斬殺了。

尸體被丟在地上，致命的傷是胸部的一道極其鋒利的抓痕。

而黑霧從它腹腔里不斷散發，依然籠罩著我們。

霧區里卻有一股濃郁嗆人的惡心氣味，吸了一口嗆得我咳嗽，輸送給傅安詢的精神力也開始躁動。

「呼……」我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強行穩定下來，扶著傅安詢遠離它。

……

隨著時間的過去，傅安詢的精神力平穩了很多，我周圍的霧氣和氣味也都淡了點。

現在的氣味不似方才那般濃郁，幽幽淡淡的，但卻讓我心生煩躁。

我總感覺在哪里聞到過……

「小緒。」這時，抓著我手臂的少年突然輕輕地叫了我一聲。

他金眸怔怔地望著我，開口問：「……很疼嗎？」

「啊。」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問，我倒是呆愣住了。

好像，前些天我們簽訂契約時，我也這麼問過他。

他當時怎麼回復我來著？

反正沒有正面回答我。

所以……

「現在少說點話，」我揉他的腦袋，「省點力氣吧你。」

26

支援的老師很快來到現場。

他們給我遞來好幾瓶精神試劑，我像是沙漠的行人第一次看見水一般抓著就是不要命地喝，喝完后才感覺到使不上力氣的疲累。

傅安詢也在現場接受了專門的精神力疏導，起伏的胸口終于平息了。

老師說好在傅安詢精神紊亂后立刻被我引導了，不然可能會產生不可逆的損傷，而我也會因為斷了精神連接而受到契約的反噬。

還有就是……

「如果沒有及時控制狂亂的獸人，在場的其他人也會受到傷害。」和我在通訊儀中對話過的那個老師拍拍我的肩，「而且算上斬殺這個異常魔物，你們是全場考核的第一名。言緒，你和傅安詢做得好。」

從未得到過這樣的好成績，我驚喜未定地對她鞠了一躬：「……謝、謝謝老師！」

結果力氣還沒恢復，我一抬腰兩眼一黑，腳步開始打轉。

老師把我扶穩，笑道：「謝我做什麼？該感謝你們自己的付出。」

傅安詢接過我，把我緊緊攬住，也對著老師真誠鞠躬：「這次的意外，給您添麻煩了！」

「去去去，小狼崽子，」老師揮揮手，「為了考核也不能差點把命都丟了啊！下周年級大會你絕對要當反面素材！」

有老師在疏散外圍的同學，見我們沒事，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

似乎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只是……

我看見了郁青錯愕又慌亂的眼神，與我對上后又飛速移開了。

葉滿拉著他快步離開森林。

等等。

我叫住支援的老師：「麻煩您之后檢查一下那只異常的魔物，我懷疑……有人刻意引導它狂暴。」

老師點點頭答應了。

對上了，我想起來了。

郁青的天賦就是強化精神力方面的，而那次與他短暫的對話時我聞到的，就是黑霧里那股幽清的令人狂躁的氣味！

考核專門選在同一個區域，主動提出不合作，首先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