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府上下都知道我的真名了！

要不是府里的飯實在太好吃，我都想直接拂袖而去。

除了欠，他還很暴躁。

這日，某妖不知稟報了何事，惹得他不悅。

我翻墻頭瞧見他背著眾妖在后院砍竹子泄憤。

我趴墻上看了好半天，叫住了他：「差不多得了，你砍這麼多，今兒吃不完又浪費。」

他氣哼哼地把刀一扔。

我跳下來，拉著他席地而坐。

我倆面對面啃竹子。

他邊吃還邊嘀咕：「這勞什子城主誰愛當誰當，成天破事一堆……」

我好奇：「你不想當城主，當初為啥殺人奪位？」

他白我一眼，不說話了。

……

啃完竹子，我惦記著燭伯給我描述的「十里長街，燈火輝煌，徹夜不滅」蜀中夜景，打算今晚出去逛逛。

出門時恰巧被蜀山子瞧見，他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頸子：「跑哪兒去？」

我撲騰：「你放手！我就上街看看！」

蜀山子當即表示他要跟著我，理由是怕我在外惹是生非，沒妖能制得住我。

切，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明明就是自己想去。

12

走在街上，我忍不住感慨：燭伯誠不欺我！

蜀中城的夜晚真真是繁華，目光所及，盡是銀花火樹，兩側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蜀山子在一個糖畫攤子前停住了腳。

攤主很熱情：「這位公子，想要個什麼圖案？」

蜀山子想了想，讓攤主畫了株竹子。

攤主動作麻利，沒一會兒就將做好的糖畫遞了過來：「您拿好。五文錢。」

蜀山子接過，用手肘杵了杵我。

我不解：「干嗎？」

蜀山子十分理所當然：「給錢。」

？？？

我滿腦門問號：「你錢呢？」

他很無辜地看著我：「沒帶。」

？？？

沒帶錢你買什麼糖畫啊？

我在攤主懷疑的目光里掏兜結賬。

蜀山子邊走邊吃，把糖畫咬得嘎嘣脆。吃完了還跟我點評：「不錯，就是有點粘牙。」

13

玩到天微微亮才回府的后果就是——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吃了頓午飯，我搬了張躺椅到后院竹林旁，聽著沙沙竹葉風拂聲，邊曬太陽邊繼續補覺。

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那頭的蜀山子就苦逼了，一大早被拉起來處理公務。

我在后院都能聽到他暴躁的摔桌聲。

14

又一日。

一大早，蜀山子就跑到我房間，把睡得正迷糊的我搖醒。

我努力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最好有事。」

蜀山子：「我回蜀山給母親過壽，你去不去？」

我一個鯉魚打挺：「去！」

到了蜀山，化作原型。

我忍不住羨慕：「你腿好長。」

蜀山子看我一眼：「你臉也挺圓的。」

……

樹上探出一個警惕的腦袋。

三妖對視。

上頭的食鐵獸揉了揉眼睛：「是蜀山子回來了嗎？」他抬頭看了眼太陽，「呀，睡過頭了。」

我看著他一邊念叨著「要遲到了」，一邊慢吞吞地爬下樹。

他好奇地端詳我：「好像沒見過你……你臉真的好圓啊！」

我：「……謝謝，我來自碧山族。我們碧山族都是圓臉。」

這只食鐵獸是個話癆，還有點自來熟。

他嘰嘰咕咕說了一大串，我只記住了他叫威仔，是蜀山子大姑的表姐的……總之，是蜀山子的族弟。

我腦子還沒來得及轉過彎，他又跳到下一個話題。他說他的夢想是早日化形，下山游歷，游歷夠了就去蜀中當個副城主。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每每修煉就犯困，距離化形大概還有十萬八千里……

說到傷心處，他眼巴巴地看著我，讓我給他傳授些修煉經驗。

經驗——

這個我真沒有啊，我是天生的卷王。修煉，不過是卷王的本能罷了。

話說回來，我旁邊不站著個修煉奇才嗎？跟我差不多的年齡，比我早六十年入世揚名。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學霸，應該更有經驗吧？

我問威仔為何不向蜀山子討教，反而舍近求遠來問我。

威仔搖頭：「蜀山子的經驗哪是我們能學的……」

沉默了好半天的蜀山子突然踹了他一腳：「還不走啊？都快遲到了，等著挨揍吧。」

威仔看了看日頭，一拍腦門，屁顛屁顛跑了。

15

估計是威仔事先通風報信了，蜀山族的長輩見到我并沒有表現出意外，很熱情地喊我「碧山小友」，與我客套寒暄。

我差點在一聲聲「年少有為」「后生可畏」里迷失自己。

聽說我喜歡果子酒，蜀山族長還特意拿出了珍藏百年的佳釀。

酒是好酒，但蜀山子的酒量未免太差了些。

這家伙居然是兩杯倒！

怪不得在城主府里我半滴酒都沒見著。

……

蜀山子被抬去了隔壁休息。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一走，眾妖似乎松了口氣，連氣氛都松快了不少。

16

威仔湊到我身邊，順手從我面前摸了根竹筍。

我偷偷問他：「蜀山子是不是妖緣不太好啊？」

威仔一呆，以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我剛要為自己的無端揣測道歉，就聽他語氣崇拜：「這你都能看出來？」

我：「……當然！想我游歷這麼些日子，還是學了點人情世故的！」

我往他身邊靠得更近了些，低聲道，「我如今也到了能化形的地步，但我爹娘、叔伯嬸姨見了我，還是叫我滾滾吶。

哪像你們一口一個蜀山子的，一點兒也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