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媽，關心關心你，最近都挺好吧？」

「好著呢！我和你爸在外邊兒跳廣場舞呢！待會兒給你發視頻啊！」

我應了聲「好」，掛斷了電話。

還真是騙我的。

這老頭竟然還是研究了現代科技的！

和常璃回到樓上，我認真道：「常璃，有什麼辦法，能夠恢復千年前的記憶嗎？」

我雖不信老頭說的話，但卻也真心實意地想弄清楚，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

常璃給我講，肯定不如我自己想起來。

常璃卻搖了搖頭。

我有些失望：「竟然沒有辦法嗎……」

這時，許久未見的小青蛇不知何時游了過來。

我低頭去看它，卻見它突然張大嘴，在我中指上咬了一口。

我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突然游遍我的四肢百骸，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14

我叫元曦，是瑤池金蓮化形。

因著這層關系，王母娘娘對我甚好，認我做了干女兒。

我在天庭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八百年光陰。

某天，我下界游玩，偶然路過一座青山。

只見這青山風景甚美，便飛下云頭，在山間四處賞景。

走著走著，卻突然瞥見溪水邊，有什麼在閃著銀光。

我走了過去，竟是一條拇指粗的小銀蛇。

這小蛇一點都不可怕，相反，長得漂亮又可愛。

我試著伸出手，那小蛇便順著我的手游了上來，乖乖盤在我的手腕處不動了。

我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高高興興把這小蛇帶回了天上。

這小蛇在我身邊，一待就是兩百年。

我給小蛇取名叫「阿銀」。

我從沒見過這樣乖巧可愛的小蛇。

任我搓圓捏扁，打成蝴蝶結也不反抗。

就是近來，阿銀有些奇怪。

我分明給他準備了小床，但它卻總喜歡鉆進我的被子，纏在我的手臂上。

有時還會盤在我的外衫里，伸長身子，用粉紅的蛇信去舔我的臉。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經意還會蹭到我的嘴唇。

我特意去問了養過蛇的仙君，他摸了摸下巴，說估計是進入發情期了。

我看了看不斷用尾巴尖尖纏我手指的阿銀，若有所思道：

「看來要給你找個媳婦兒了。」

沒想到阿銀渾身一僵，不肯理我了。

好生奇怪。

某天，凌波仙君送來了兩壇他新釀的好酒。

我不但自己喝，也沒忘記阿銀。

阿銀一開始并不愿意喝，但在我的再三強迫下，它才伸出粉紅的蛇信，舔了幾口。

不知喝了多少，我和阿銀都睡了過去。

結果等我再醒來時，面前的早已不是我可愛的阿銀，而是個銀發綠眸的俊美男人。

我下意識發出尖叫。

那男人迷迷糊糊醒來，見到我的那一剎那，也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便是變回了蛇身。

差點沒把我寢殿捅個對穿。

我看著眼前龐大無比的巨型銀蟒，不可置信地問道：

「阿銀？」

那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一寸一寸變小，最后重新變回了我的小拇指那麼粗。

可我已經沒法直視它了。

我叉著腰看他：「別裝了！我看都看見了！」

阿銀猶豫片刻，最終變回了那個俊美的男人。

他說他叫常璃，已經一千歲了。

我腦袋一轉便明白過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說！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

我把他當寵物，時不時就抓著一頓盤，連沐浴都不曾避開他，現在告訴我，他其實是個一千年的妖怪？

其心可誅！

15

常璃竟然沒騙我。

他實話實說，一開始接近我，確實是有目的的。

他們蛇族有個傳說，誰能得到金蓮的摯愛真心，便可化蛟，實現階級的跨越。

常璃自然也想讓修為更上一層樓，便盯上了我。

「可百年來，我早已不想要什麼摯愛真心了，我只想要你。」

常璃灼灼地看著我，目光無比真摯。

我怒道：「你莫非還想吃了我？」

常璃輕嘆口氣：「我想要你，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我臉一紅，卻還是沒有放松警惕：「你休想編謊話來騙我，我就不信你會輕易放棄。」

常璃卻十分認真：「我對化蛟沒有執念，只是希望精進修為而已。」

「不化蛟，你的修為終究無法突破。」

常璃卻突然靠近，湊到我耳邊，輕聲道：

「若仙子垂憐，愿意收下我，和仙子雙修，或許也是可以的。」

我祭出法器，劈頭就要削他。

常璃卻輕盈地飛出好遠。

「開個玩笑。修煉我自會另尋他法，常某如今唯一的心愿，唯有娶仙子為妻，天地見證，若我有一句虛言，天打五雷轟，身死魂銷，永世不入輪回。」

這誓言太重，由不得我不信。

對著天地起誓，若違背誓言，是真的會應驗的。

我平靜如水的生活因常璃的出現，起了波瀾。

但這波瀾究竟是好是壞，我分不清。

我既惱他騙我在先，卻又歡喜他的溫柔小意。

天庭雖也有仙君仙子結為道侶，卻大多是相敬如賓。

但常璃對我不是。

他會疾馳千里，只會給我采一捧山花；

也會日夜不休，用彩云給我織一件衣裳。

我見過人間界最熱烈的愛，也不過如此。

當他渾身是傷，卻把一片閃閃發光的龍鱗做成項鏈送給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