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轉身, 我卻發現他換上了黑紅色的古代長袍，戴著墨色的玉冠，一副冷面閻羅的模樣。

不是，爸,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我看不太懂？

他抬起袖袍攬住我媽, 低聲地念起符文, 身上的皮膚逐漸碎裂。

罡風陣陣，只有我能聽到他的低吟。

「治羅酆山，三千年而一替, 陰司鬼王, 立行敕令，走鬼游魂, 且收聻境。」

「本王耗五年修為修筑副本, 耗十年修為喚回祁霄心智，耗五十年修為渡她長命無虞。」

「陰司上下按令行事，不可違逆！」

年輕的鬼王揮袖之間翻云覆雨，陰冷的肅風盤旋而上，獵獵聲間逐漸碾碎了整間教室。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

我只來得及看見我爸低下頭, 虔誠又溫柔地吻住我媽的眼瞼。

被卷入黑暗之前嘴角難得揚起——

好在最后的最后, 終于磕到了父母愛情。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眼。

但這無聲的一瞬, 勝過無數炙熱的千言萬語。

26

從穿梭機里醒來時, 我整個人都還在恍惚。

節目組的無數閃光燈懟到我臉上：

「沈凝樂小姐, 請問你這次的時空戀綜體驗如何？」

我：體驗挺好的，下次不體驗了。

「如此特別的父母愛情讓你有什麼感想？」

我：沒什麼感想, 只覺得自己很多余。

「請問重來一次，你會有什麼不一樣的選擇和決定嗎？」

我：我選擇不重來, 謝謝。

好在總算知道了爸媽的戀愛歷史, 雖然過程有點驚心動魄。

不過倒是解釋了我很多從小到大的疑惑。

比如為什麼我爹喜歡晚上出門、

為什麼我媽永遠年輕、

為什麼他倆經常神秘失蹤大半年又回來……

我回到休息室里，等待其他嘉賓結束時空行程。

手機里的家庭群突然有了新消息。

是我媽發來的語音：

「一聲不吭參加節目，我們兩個的老臉還要嗎？」

配圖是她和我爸在峨眉山修行的照片。

我發了個無語表情包。

「早就和你們說過，沒人理我, 我默認了。」對面再次發來語音，這次是我爸。

「多大點事，下次捏個副本全丟進去，記憶清空丟給陰司處理。」「小丫頭別氣你媽, 她身體弱。」

他們繼續游山玩水，留下我原地凌亂。

難道不是我全家最弱嗎？

節目組的其他嘉賓還沒結束行程。

我坐在角落，望著不遠處的時空穿梭機。

忍不住勾起嘴角。

如果有機會能穿回到他們的婚禮現場。

那該有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