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娘也想把他分出去，我看你們啊，就合適，甭管什麼入贅不入贅的，趙家人老實，在鎮上賣了三年豬肉，大家都知道，趙家閨女更是找的好看，還會——額，還會養老虎，我看你們挺好的。」

75

那青年看我一眼，有些羞澀的移開了視線。

阿呆面無表情的站在院子里看著我。

我爹娘臉上既尷尬又無措，忙端了茶水，拿了些糕點出來給媒婆和那青年吃。

青年名叫沈玉。

沈玉也大方，直接對我道：「姑娘放心，我從小到大都干農活，絕對能養得起一個家。我也早就了解過你家的情況，我愿意入贅，將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可以你做主，我絕對不會有怨言。但我有個請求，給我爹和后母一筆錢，他們要十兩銀子，買斷他們對我的生恩和養恩，還有，我希望把我娘的墳能遷到你們村來，方便我將來祭拜。」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是直接要和他爹那邊斷了聯系，連娘的墳都要遷。

我剛要說話，手就被人抓緊，阿呆拖著我就出了院子，留下一句我們有話要說，就出去了。

我們走到山底下，我惱怒的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阿呆看起來比我還生氣：「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要你管？」

76

「我、我做錯了什麼？」他眼眶紅紅，有點無措的問。

還裝。

「得了吧你，你不是已經決定要走了嗎？那天我都看到了，你要走就走，我不會在乎。我現在要重新買個相公回來，告訴你，我不是非你不可。」

他囁嚅著沒說話。

我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走。

他又來拉我，聲音哀求：「我、我…………對不起，我不想騙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小寶，別生氣了，行嗎？別不要我。」

他猛然從背后抱住我，嚇我一跳。

我渾身僵硬，想罵他又覺得自己也挺傷心的，我們也算一起長大吧，算了，就連和李翠花都有幾分感情，何況他？

「你能不能等等我？」他聲音悶悶的：「你等我回去了，穩定了，確定沒危險了，再回來娶你，行嗎？」

我氣笑了，掰開他的手，轉過身，賞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轉身就走。

77

沈玉和媒婆走了以后，我爹娘看看我，又看看阿呆，面面相覷。

李翠花也不說話。

我一個人回了房間，我娘跟進來，問：「是不是阿呆欺負你了？」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其實很多事都是有征兆的，只是我自己粗心，或者太相信他了，沒有去深究而已。

但過去已逝，多思無益。

只能振奮精神，重新規劃將來。

我深吸了口氣，問我娘：「你覺得沈玉怎麼樣？」

我娘道：「我聽過那孩子，過得是苦，被親爹和后母苛待，在家里是很勤快的，如果沒有阿呆，沈玉也可以，不過可以先把他買過來，相處半年再看看。」

我也覺得沈玉還行，家里還是得人口多一點。

正說著，阿呆推門進來了。

我娘一看我們還沒鬧完，就先出去了。

李翠花眼巴巴的經過我門口，看了我幾眼，還對我比了個一的手勢，提醒我她給了一個銅板…………

「我不走了。」阿呆低聲道：「你別要別人，行嗎？」

78

小黃進來，不知道偷吃了什麼，搖搖尾巴，委屈的看看我和阿呆。

小黃情緒還挺敏感的，知道我們即將分家，它已經自覺站到我這一邊了。

阿呆道：「我不走了。別生氣了，行嗎？」

我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他半蹲在我面前，認真的道：「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擔心，現在局勢不穩…………」

他看我不說話，鼓起勇氣問：「小寶，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嗎？我不知道將來會面對什麼，帝王喜怒無常，我家的人全都死了…………我害怕害了你，但我又不想失去你，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

外面傳來我娘的聲音：「阿呆，小寶，你們師父來了！」

我們兩急忙出去。

師父看到我們兩，道：「走吧，跟我走走。」

我們沉默的走在鄉間的路上。

師父道：「小寶，師父這幾年教你們這麼多，就是希望這天下能有個新的主人，看到民間疾苦，能改變苛政現象。我知道你們兩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師父是很希望你們一起回去的。」

79

阿呆小心翼翼的對我道：「小寶，你說回去，我們就一起回去，就算是死，也一起死。你說留在這里，我們就在這里成婚生子，和爹娘一樣，行嗎？」

師父看著我們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道：「若是天下大亂，哪里還能有凈土？」

看著師父殷切的神情，阿呆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抿唇道：「我就是很生氣你們都瞞著我，騙我。」

阿呆道：「沒想瞞著你，只是我自己沒想清楚，我知道不該讓你和我冒險…………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要和別人成親…………」

「那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是我的錯嗎？」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師父笑著搖搖頭。

我和阿呆又離開了。

說是跟著師父繼續云游。

師父的管家還是隔三差五去看看我爹娘。

沈玉入贅了李翠花家里，和李翠花成了親。

他們還是住在我家里，家里新蓋的房子就是給李翠花的。

80

師父回朝為官，他對外稱我是他的女兒。

阿呆成了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