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古神在附近！

囈語聲彌漫出令人迷離的因子，周遭空氣扭曲起來，如同透過水面視物，一切都在波動和扭曲！

我靠在石壁上，果斷召喚系統：「系統，我要花光所有金幣。」

【親，請吩咐呢。】

「附近的古神是哪一位？」

【親，是斯塔納哦。】

斯塔納，會被流動的火光吸引。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被囈語聲迷惑，低聲道：「一，召喚水結界，屏蔽囈語！守護我和白云疏一刻鐘內不被古神迷惑。」

「二，禍水東引！在山魈的洞穴前布置流動的火焰，引古神去對付他們。」

【親，金幣不夠呢，可能會有一點兒副作用哦~】

管不了那麼多了！

依照我的指令，流動的火焰憑空出現，像一條長長的紅色繩索，引領著渾身長滿觸角的可怖神明，蠕向洞口。

巨大的怪物像座小山，山魈和雙頭蛇在祂面前，瞬間都不夠看了。

囈語聲越來越吵，重疊混亂，祂的眼皮緩緩張開，露出渾濁的黃色眼球……

世界，癲狂了。

……

趁著古神逼近洞穴，我從洞穴后方潛入，少年被綁在石柱上。他看到我，瞪大雙眼，搖頭示意我快逃。

我三下五除二為他解開繩索，拉起他就跑！

我牽著他的手，一路狂奔！

囈語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守護我倆的水結界也消失了。

在我以為已經安全的時候，沒想到，魅師妾竟追了過來！

而且……

追來的是一個 san 值掉光，精神錯亂，如同行尸的妖物！她渾身沾滿黏液，眼珠如古神一般變成黃色，渾濁不堪。

兩只手臂變成惡心的觸手。一只觸手向我們擊來！

好惡心的副作用……

我放下昏迷的白云疏，豎起全身羽毛，和她戰斗。

拼！盡！全！力！

可與她相比，我還是太弱了。

就在我以為要殞命于此的時候，忽然……

「啾~」

一個圓滾滾的龐然大物自我身后冒出。

是阿秋！

它感應到了白云疏的危機，竟然趕了過來！

阿秋很強大。

它自口中噴出無數雪球，擊退妖物的同時，還將之掩埋在了厚厚的雪堆里。

我們得救了！

「小書生，你的好心腸救了你呢。」

我看向白云疏，彎起一朵笑。

他又戳我腦門：「這麼危險你還來救我，不要命了？」

「當然要，但……」我偏頭看著他笑，「你的命，我也要！」

「啾~」

阿秋像在附和，冰藍色的眼睛目光炯炯。

坐在阿秋寬厚的背上，我們一起回家。

一個白皙俊俏的少年，一個丑陋的雞毛怪，一只巨大圓潤的雪絨獸，乘著夜色，相伴前行……

月光皎潔，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15

說起來好笑，回到村里，我發現狐貍精在我和白云疏的破屋前，立了兩座新墳。

還哭哭啼啼地給我們燒紙。

我：「胡月牙，你在干嘛？」

狐貍精抬頭，一看是我，瞠目結舌，結巴道：「你你你……」

她擦擦眼淚，哼了一聲：「你可真是命大！」

16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黃昏時分，炊煙裊裊。

我在做晚飯，少年在伏案苦讀。

我振翅半飛，爪子抓起姜片丟進鍋。姜片在油里噼啪作響，剛散出滋味……忽然天邊響起轟隆隆的雷聲。

「要下雨了，」白云疏看向窗外，「我去收衣服。」

咔嚓！

一聲炸雷響起。

我心驚膽戰，撲騰一下，差點兒摔進鍋里。

嘩啦啦，屋外下起瓢潑大雨，隨著滾滾驚雷不斷炸響，我控制不住地發抖，回憶席卷而來！恐懼和痛苦中，我奪門而出！

「阿星！你要去哪兒？」

我聽到他在我身后呼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心臟脹痛得快要裂開了！

轟隆隆！

夜深了，雨越下越大，我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蹲在一個黑黢黢的樹洞里，芭蕉葉交疊，為我勉強遮擋暴雨。我頭痛欲裂，心臟酸澀。

那也是一個暴雨夜。

……

「把她的衣服扒光！」女廁所里，校花冷笑。

「不是很多人向她表白嗎？」一個女生附和，一道閃電劃過，「咱們把她的裸照傳出去，就說她在做雞。看她還敢不敢跟我們沅沅爭校花！」

「嘖，這轉校生長得可真白啊，」校霸彈彈指尖的煙灰，煙尾閃著零星碎火，「這幾張照片看得人躁得慌。」

「可不是麼，哥兒幾個真想……嘿嘿……」

暴雨透過窗戶砸進來，驚雷一陣一陣。

陰笑和淫笑交織。

汗和血交織。

少女的校服被撕裂，靈魂也被撕裂。

夜半，人群散了。

黑色的膠布封住嘴，她發不出一絲聲響，只有雷聲不停。

……

「聽說了嗎？新來的轉校生在做雞！」

「李星燃看著挺清純的，沒想到竟然是那種人，為了錢，臉都不要了！」

「呵呵，外表純潔，私下里指不定多浪呢，臟死了！」

「我不信，肖沅沅那群垃圾，最喜歡霸凌別人，誰知道是不是她們嫉妒別人……」

「你別不信！照片都出來了，她可是一絲不掛哦！我轉給你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

咔嚓，又一聲炸雷。

我木著臉，呆滯地瑟縮在樹洞里。我想尖叫，但發不出一絲聲音。眼淚滾落，模糊了視線。

流言蜚語，轟隆隆地，從我身上碾過。

我碎成粉末。

「阿星，總算找到你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原來你怕打雷啊……」一雙溫暖的手，覆上我的耳朵。

雷聲像消失了。

我抬起頭，透過雨簾，看見白云疏渾身濕透，正低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