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我說，「我會盡可能地拿到第一，然后把資料室里的那些東西帶出去，毀掉這個地方。」

「真的可以嗎？」她眼中有晶瑩水光閃爍，「可是我……」

「可以。」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相信我。」

（22）

我帶著編導的鑰匙回到了 404。

一路上，我就像是拆遷隊，暴力拆卸了無數個「眼睛」。

四樓之上就是天臺，五樓好像并不存在，又或者是被隱藏在了某個空間。

可我知道從哪里上去。

副本沒有死路，既然鑰匙已經被我拿到了手里，「眼睛」也被摧毀，那麼路也該浮現了。

我看向宿舍的墻壁上，那個黑黢黢的洞，這次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跨了進去。

陰冷。

直刺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這個被隱藏在墻壁后的空間經人涉足的一瞬間，就涌現一股極度可怕的氣息。

仿佛是有怪物幽幽地睜開了眼睛。

果不其然，洞的后面，除了早已腐朽的房間廢墟，還有一座長長的狹窄階梯。

階梯之上，就是五樓。

404 之上，就是 504。

我一步一步走上階梯，推開了那扇尚未上鎖的門。

入眼的一切，讓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即使有所猜測，可當真相赤裸裸擺在面前的時候，我依舊會感到憤怒和悲哀。

這是 504，同時也是一個……刑房一樣的空間。

鎖鏈、繩索、凌亂的各式器具。

一張極大的床，曖昧的痕跡，和沾染了各種液體的用品。

光禿禿的凳子之上繩索搖搖晃晃，地上散亂著極單薄的衣服，還有一些尾巴和耳朵，就好像有人被生生縛住雙手吊在這里，接受了數不清次數的折磨。

不僅如此，墻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屏幕，不知道作何用途。

這是許晚意和江星的房間，卻看不出一點適合居住的氣息。

【恭喜選手 S001 觸發本世界紅色核心詞——她們的秘密。】

我深呼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將整個房間里藏起來的「眼睛」碾碎。

它們唧唧呱呱地在我耳邊怪笑、慘叫、哀嚎，然后被我踩爆，掄進了垃圾桶。

我沒再多看房間里的裝飾，而是推開了 504 的前門，正式進入了五樓。

如我所料，五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銷金窟，裝修富麗堂皇，一邊是淺色的雕花歐式門，每個房間甚至都配備了雅致無比的名稱。

比如 504，就叫「晚星」。

現在是工作時間，五樓不見人影，安靜空曠。

我忍住了嘔吐的沖動，也按捺住了毀滅這一層樓的暴躁，悄無聲息地向另一邊沒有標名稱的簡約木門看去。

「總控室」、「影像室」、「設備室」……

「資料室」。

我用鑰匙打開了這扇門，反手鎖住了門，目光在兩排木架上逡巡而過。

除了電子檔案，這個綜藝還留了紙質存檔。

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因為一般而言，留下紙質的東西，是要作為證據使用的。

一共有三個木架，我先抽出第一個木架上的紙張。

「姓名：唐國強；性別：男；年齡：55；偏好：成熟性感；要求：獸類扮演；下注編號……下注次數：8。」

資料紙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一個頭戴貓耳身后有貓尾，正在跳舞的少女；另一張，是神志不清的少女被男人壓在身下。

最下面，還有唐國強的簽名。

我眉頭緊皺，又翻開一張。

「姓名：龍麗；性別：女；年齡：47；偏好：肌肉；要求：貼身服務；下注編號……下注次數：6。」

同樣是照片和簽名。

「姓名：齊政；性別：男；年齡：59；偏好：幼態，男女不限；要求：強制捆綁；下注編號……下注次數：19。」

照片上，數個眼神迷離，看上去才剛成年的少男少女。

……

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感覺胸腔堵著一口難以紓解的郁氣。

第二個木架上的紙張就簡略很多，大概是工作人員的介紹，但我翻到底，也沒找到導演這些高層的資料。

不過我找到了一份「展會規則」。

展會規則：

1.初始設置 100 個展品，第一天為喜歡的展品下注，價高者可以得到展品的第一夜。

2.展會分為四輪，每一輪都擁有一次下注機會，砝碼等同于票數，視為賭局籌碼。

3.展會空設九名貴賓席，四席投資位可以決定展品的表演風格并提前預約任意一個展品進入前九，五席導師位可隨意觸碰展品，并預約任意一個展品進入前九。

4.前九的展品在三天的展示期后，歸九位貴賓所有。

5.展品的具體排名，根據拍賣的籌碼而定。

6.第四輪當晚，全部展品都參與拍賣。

……

展品就是練習生，是活生生的人。

我的無數疑惑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那些猜測都成了現實。

可我寧愿這些不是真的。

我沉默著翻到了第三個木架——那里是我要找的東西。

練習生資料。

第一張，就赫然是江星。

我的指尖微微顫抖，甚至有些不忍去看那上面具體寫了什麼。

「人偶計劃成員。」

「姓名：江星；性別：女；年齡：21；參與展會次數：7；總計下注人數：149；獲取頭冠次數：7；參與服務次數：1396；身體承受極限：未知；參與治療次數：379；耐用指數：97。」

「評價：特殊作品。

總導演最滿意的人偶，從八歲進行培養，參展以來大受好評的 top1。精通各種技巧，耐受力極高，情感波動低，預計還可參展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