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柔弱和歉意：「對、對不起，我剛剛只是有點害怕想往后靠靠，不是有意碰那個釘子……我不是故意想把他放走的……」

我們滿臉嚴肅。

而我心里的怪異感更明顯了。

她……真的是不小心的嗎？

那根釘子明明是她親手放到對應位置上的。

見我們不說話，她委屈得哭了。

路舟瞇了瞇眼：「犯了錯就得挽回，下次就讓你沖前面。」

12

事情沒解決好。

但課我們還照上不誤。

我們已經做好計劃，等待晚上主動出擊圍捕夏杰。

路舟卻突然問我：「別人送你最寶貴的禮物是什麼？」

是我的系統，是一個科研前輩和他們實驗室造出來送給我的。

但我沒說，只是搖搖頭。

路舟送給我兩張卡：「那現在你有啦，這張卡是我之前闖副本的時候得到的，關鍵時刻可以保你一條命，還有這個，就算我們不在一個副本，也可以傳遞一句話。」

【我哭死，周神真的愛慘了喬神！】

【那可是他用生命換來的，我隱約記得那次副本，他差點死在里面，但是道具卡就這麼輕易地給喬神了。】

我本來不想接。

路舟又說：「你不接，我就親你，你肯定不想讓我親吧！」

我冷漠臉：「那你親。」

他愣了，一張臉瞬間通紅，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

我收下他的卡：「騙你的。」

他目光躲閃，輕咳一聲。

還有點可愛。

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突然。

夏杰突然發了瘋。

還不到夜晚，學生吃晚飯時間。

我們等學生走得差不多了才出門。

我跟何潔走在一起。

路舟他們就在前面不遠。

夏杰突然出來，本來想抓何潔。

何潔面色大變：「她跟那個男的一伙的，我救了你，你還要抓我！」

然后把我推了出去。

夏杰面目猙獰可怖，五官滲著血，明顯受創后無法維持完好的模樣。

恢復原先的慘狀。

他呲牙掐著我的脖子，嘴里罵著：「賤人賤人！」

拖著我到教學樓天臺。

我只是靜靜地瞥了一眼何潔。

13

教學樓下擠滿了人，他們驚愕地看著我。

除了玩家，幾乎沒人能看到夏杰的身影。

在他們的視角里，我一個人跌跌撞撞走上天臺，站到欄桿邊。

似乎想要輕生。

夏杰渾身流出膿血。

惡魔低語：「去死吧，跟我一起死，那樣你就不會這麼惡心了。」

「男鬼，你在玩火？」

他卻像突然受了什麼刺激，嗓音嘶厲：

「你再玩一個梗試試？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梗，沒文化，沒內涵，一無是處！你不準說！」

哦豁。

我瞥了一眼樓下。

以及樓梯下，路舟那雙格外鎮定的眼睛。

他在示意我用掉那張道具卡。

我一臉認真地問夏杰：「尊嘟假嘟？」

「啊啊啊啊啊啊！！你給我死！」

我的身體驟然離開地面，呼吸越發急促。

半邊身子推出天臺。

底下的學生和老師看到焦急得不行，勸我不要想不開。

是我想要想不開的嗎？

你們先勸勸這個鬼。

別勸我。

突然，那只鬼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下。

驀地松開手。

我趕緊一個翻身，原來欄桿旁。

我被救了……

我猛然看向身后，仿佛有一團團熟悉的身影。

之前我多次破壞副本，被系統關進了雪淵里面接受懲罰。

但在雪淵外，我看到了戰士的亡魂不愿消散離去。

因為他們的執念，祈愿中國平安。

直到我跟他們說新中國真的勝利了，他們才終于鮮活，大笑離去。

而現在，那些身影與當初在雪淵外看到的身影別無二致。

會是他們嗎？

那些前輩本該進入輪回，卻救了我。

我更應該早日完成任務，幫助大家脫離輪回系統的控制。

我們年輕人，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場民族大義。

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沒有人會不希望賴以生存的故鄉不好，地球沒有陽光，網上、書上說的荷花牡丹我也至今沒有見過。

與此同時，路舟站在天臺下一節的樓梯上。

兌換了直播間的武器。

一個小瓶子。

我也立即兌換了武器。

給了夏杰一個重創，路舟看準時機將他殘破的魂吸進瓶子里。

然后交給陳生：「它現在沒有反抗的力氣，隨便折磨。」

然后沖上來，扶住我。

我手扶著欄桿，內心卻沒有什麼恐懼感。

知道我為什麼大部分時間比較冷靜嗎？

這不是我的功勞。

是遠在地球的科學家的功勞。

系統是他們給的，也是他們發明了抑制劑，遏制我大部分的情感，助我通關。

我從一開始，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

而我看向了姍姍來遲，臉色蒼白的何潔。

朝她粲然一笑：「何潔是吧，我記住你了。」

她噤若寒蟬。

14

任務完成時。

我看到了室友眼里的不舍和依戀。

她不知道玩家和 NPC 的區別。

她只知道，我們要面臨分別。

我察覺到她的情緒。

笑著說：「上次期中考試前一天晚上，我跟你們打了一宿的游戲，其實是我弟弟在玩，我在床簾里復習，慚愧啊。」

她表情一僵。

我想，我可真是個人才啊。

雖然我不是這種人，但是原主還真就是這種沙雕。

我們即將離開時，我好像聽到她說了句話。

她說：「我知道你不是她，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