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

……

我的感覺果然沒錯。

幾日后，昏君還是要納我為妃。

「老東西沒錢了。」長公主冷笑一聲，「榨干了林江月的價值，就又將主意打到你身上。」

戰事迫在眉睫，老皇帝估計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藏起來的錢，但死馬當活馬醫，就算真的沒錢他也不吃虧。

「不過沒事。」她摸摸我的頭，「我送你出城。」

京都城如今就是一座囚籠，起義軍看似久攻不下，但老皇帝也出不來。

城外，對于我來說反而安全。

但我搖了搖頭，「殿下，你現在還不能跟皇帝撕破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謀逆之舉，到底誰能贏還未可知。萬一輸了……長公主還沒暴露，老皇帝不會對她做什麼。

長公主皺眉。

「你要進宮？」

我笑了笑，「殿下，歲安就拜托您了。」

……

個屁！！

我一臉懵逼地站在公主府門口，但門口空無一人。

……馬車呢？？

「小姐！」海棠匆匆跑來，「少爺給您留了封信……少爺扮作您替您進宮了！」

我：「？？？」

這個蠢貨！

自己長什麼樣心里沒點數嗎？？

皇帝要他侍寢怎麼辦？！

而且消息明明被我壓了下來，暫時只有我跟長公主知道……林歲安是怎麼知道的？

「殿下……您能幫我把他偷出來嗎？」我眼巴巴地望著來送我的長公主。

長公主：「……」

她頭痛扶額，「老東西惜命，皇宮被他保護得固若金湯，只進不出。」

我眼前一黑。

完了！

「不過，」長公主忽然話鋒一轉，「雖然人帶不出來，但是宮里有我的人。我可以保他不侍寢。」

我這才舒了口氣。

小癟犢子一天到晚真是氣死個人。

看他回來我不好好削他一頓！

我不得不孤注一擲，拿出林歲安進宮前留下的鑰匙。

打開父親的墓穴，取出藏在里面的令牌。

玄底銀紋，刻著一個「歡」字。

明面上，我是林家的掌權人。

但背地里，我是神秘的江湖組織鹿歡坊的主子。

鹿，是我娘的姓氏。

鹿歡坊里皆是女子，這些年一直低調行事，沒有掀起什麼浪花，皇帝只顧著紙醉金迷，并沒有將鹿歡坊放在眼里。

可實際上鹿歡坊在悶不做聲賺大錢。

遍布各國各地的鹿歡坊所創造的收益，要比「林家掌權人」的收益多得多！

當天晚上，沉睡在各個城鎮的鹿歡坊被喚醒，我拿著令牌，熬夜奮戰。

撐住啊臭弟弟！

姐來救你了！

12

長公主在外暗中跟起義軍聯手攻打老皇帝。

我在公主府調動鹿歡坊咔咔掏錢支持起義軍。

云昭保護我這個財大氣粗的金主的安全。

而至于林歲安……

【看我怎麼成為一代妖妃，弄死昏君他丫的！】

拿到信的我：「……」

行吧。

我的工作內容又多了一項——趕緊撈林歲安。

上輩子真是欠他的！

我罵罵咧咧。

「很晚了。」身后傳來一道聲音，「一切有姐姐在呢，不用擔心。」

我扭頭一看，是穿女裝的云昭。

還是盛裝，看樣子剛從宮里回來。

我單手托腮，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云昭不自在地別過臉去，耳廓染上一抹紅暈。他輕咳一聲，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好看麼？」

「好看。」

我由衷稱贊。

真他娘的好看。

對著這張臉，我算賬時算盤都打得都更響了。

「那……阿歡想天天看嗎？」他忽然湊近我，狹長的鳳眸深邃幽暗，但仔細看去，面前的少年似乎仍舊乖巧無害。

他看向我的目光很認真。

仿佛只要我點頭，就會天天穿女裝給我看。

我張了張口，正要回答，管家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殿下，林小姐，起義軍攻進城了！」

這是件好事。

京都城被圍困了近一個月，糧食都要不夠了。

若不是我鹿歡坊的米行開倉賑糧，中底層的百姓們早就撐不住了，甚至可能會出現歷史上的易子而食。

但我仍舊放心不下，看向皇城的方向。

那傻子下雨都不知道跑回家……

起義軍攻進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個地方躲一躲。

我默默看向旁邊放著的雞毛撣子。

這是我這些天焦慮時打發時間親手做的。

桿子夠粗夠硬，雞毛也鮮艷靚麗。

保證一雞毛撣子下去，定能叫他皮開肉綻，鬼哭狼嚎！

我握在手里掂了掂，感受一下手感。

還行。

挺趁手。

萬事俱備，就差個林歲安了。

……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百姓們的尖叫聲穿透過公主府高高的圍墻。

其中還夾雜著御林軍驚慌失措的叫喊怒罵。

以及刀劍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握著雞毛撣子在屋子里踱步。

算了……只要他能平安回來，我就不怪他了。

林歲安雖然與我一樣大，但他常年被藏在后院養病見不了人，被我跟娘仔細保護著，心智要單純得多。

傻不拉幾且沒心沒肺，我還能對他有多高的要求呢……

活著就好。

我在月下向父親祈禱。

黎明時分，潰不成軍的御林軍被擊潰。

起義軍包圍了皇宮。

13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皇帝目眥欲裂，站在宮墻上往下望，臉上還殘留著宿醉的紅暈。

他的龍袍皺皺巴巴的，一左一右還依偎著兩個驚慌失措的美人，身后是幾個探頭探腦貪生怕死的皇子。

多諷刺啊。

城里的百姓餓得瘦骨嶙峋，宮墻上的人卻一個個衣著華貴肥頭大耳，兩個妃子的滿頭珠翠差點兒閃瞎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