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說不準哪天心血來潮，就當街把你套麻袋搶了。」

「……」我縮了縮脖子，「我知道了。」

從今日起，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hetui！

狗皇帝退！退！退！

長公主的外祖父是三朝元老，勢力頗大，桃李滿天下。有長公主護著我，狗皇帝多多少少會忌憚幾分。

……吧？

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長公主跟我叮囑完沒過幾天，宮里就來了人。

海棠小臉煞白：「小姐……林才人請您進宮敘舊。」

一個小小的才人，遠遠達不到讓家人進宮探望的資格。而且她長得頂多算是清秀，并不受寵。

我放下算盤合上賬本，嘆了口老氣。

該來的總會來。

8

長公主被老皇帝支開了。

是阿昭送我進的宮。

每次我出門時他就會出現，回到公主府又自動隱匿不知所蹤。

他扶我下馬車的時候，忽然道：「別怕。」

我的指尖微微發涼。

「沒害怕。」我抿了抿唇。

見殺父仇人，心情自然復雜。

但阿昭卻似乎并沒有信。他神色認真，鄭重地道：「公主會救你的。」

我怔了怔。

這雙眼睛……

莫名有點眼熟。

不等我細想，宮門口等待的公公一疊聲催促。

阿昭將我送到宮門便再進不去了，狹長的眼眸里帶著幾分擔憂。

我回頭朝他笑了笑。

……

要見我的，果然不是林江月。

但我沒想到的是，皇帝叫我來，卻是問我林家傳家寶的消息。

「朕聽說，那寶貝價值連城？」老皇帝懨懨地靠在軟蹋上，旁邊的香爐熏煙裊裊，薰得滿屋子煙霧繚繞。

「拿來給朕瞧瞧。」

說是瞧，可按照昏君的尿性，東西進了宮可就再帶不走了。

傳家寶的事是誰告訴昏君的，不言而喻——

大伯沒能搶走我家都宅子，絞盡腦汁想出這麼個報復我的法子。

我擺出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來，「傳家寶？民女并未聽說，是祖母傳下來的嗎？可祖母一向偏心大伯……若真有傳家寶，早就傳給大伯了呀！」

皇帝瞇了瞇眼睛，并不信我的說辭。

「你不舍得？」

「冤枉啊！」我連忙跪下。

「父親去的早，民女母親又不得祖母歡心，祖母怎麼可能會將傳家寶傳給民女呢？況且民女祖上都是種地的，哪兒來的什麼傳家寶？」我委屈道：「民女前些日子得罪了大伯，難道大伯為了報復民女……利用陛下？」

老皇帝臉色一變。

一旁的公公趕忙道：「這可是欺君之罪！你們林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跪趴在地上。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有本事昏君就砍了我，長公主會用我的遺產殺了狗皇帝，為我報仇！

正僵持著，宮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領兵鎮壓逆賊的軍餉……被劫了！」

老皇帝大驚：「什麼？！」

我低著頭，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長公主殿下，干得漂亮。

9

這兩年國家大旱，顆粒無收。蠻夷小國打家劫舍，來搶奪糧食，讓本就吃不上飯的百姓們雪上加霜。

各地方都有被逼無奈起義的百姓。

但昏君卻并不想著怎麼讓自己的子民吃上飯，仍舊搜刮民脂民膏貪圖享樂，然后用武力蠻橫地鎮壓反抗的百姓，參與起義的全部誅九族。

今年年初，有一支突然冒出來的起義軍直逼皇城。勢如破竹，人數龐大。

幾次派兵鎮壓都失敗了，惱怒的昏君派太子親自領兵剿滅反賊。

結果仗還沒開始打呢……軍餉就沒了？？

老皇帝再沒空搭理我，但也沒讓我走。我只得在煙霧繚繞的宮殿繼續跪著。

不知跪了多久，膝蓋酸麻發疼。

我悄悄挪了下重心。

嘶……

這酸爽。

身后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待我發現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后，拉起我的胳膊。

「走。」

是阿昭。

等等……他怎麼進來的？

我順著力道站起來，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

阿昭看了眼我的腿，彎腰將我打橫抱起。

他看著身形單薄，胸膛竟還挺寬，靠上去硬硬的，很有安全感。

胸膛之下，心跳沉穩有力。

很快阿昭帶我出了宮，跟宮外的長公主匯合。

政事我不懂。

我是個只會砸錢的商人。

長公主在書房不知道忙什麼，我在屋子里洗完澡，一瘸一拐地偷偷從公主府的后門離開，在夜色中跑回了家。

「明天天一亮，你就帶著娘出城。」我坐在桌邊寫信，蓋好自己的私印，交給林歲安，「城門口有接應你們的商隊，你把這個交給他，跟著他們去江南。」

「那里景色好，適合你跟娘養身體。去了之后隱姓埋名，千萬注意安全。」

林歲安警覺：「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疲倦地揉揉眉心，「未雨綢繆而已。」

打仗，就會更缺軍餉。

林家的傳家寶，也不知被林江月夸大成什麼樣。

東西倒是的確有，但我本來就想要他的命，又怎會給他讓他有錢打仗呢。

「我留下幫你，我送娘走。」

我無語，一巴掌呼他臉上：「你不給我拖后腿就不錯了！」

林歲安紅了眼眶，「林意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咳咳咳……就算我那天沒有出府，沒有遇上長公主……你也是打算接近她的！」

「我看到你查長公主了！」

說到激動處，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但哪怕咳得臉色通紅，林歲安也仍舊梗著脖子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