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認了親, 她見周父周母對她并不熱絡,便一心撲到周鶴身上,打定主意要勾引到他。
她觀察了周鶴很久,了解他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子,就費盡心思制造偶遇。
而周鶴也不負她所望,一釣就上鉤。
這一樁樁一件件,謝嫣芷計劃了這麼久。
為了嫁給周鶴,她連姑娘家的名節都不要,還懷了他的孩子。
如今周母忽然要把她送走?
謝嫣芷心里清楚這一走沒準就和周鶴徹底斷了。
她籌劃這麼久,怎麼甘心自己的努力化為泡影。
于是慌不迭把自己和周鶴茍且之事全盤托出。
這是周家第一個孩子,周母猶豫了。
我嗤笑一聲,「這便是周家的誠意?我看也不過如此。」
說完,我丟下目瞪口呆的周母,徑直離去。
想來也是好笑。
他周鶴在宴會上如此輕慢于我,周母還有臉上門求娶。
不過是仗著我對周鶴情根深種,舍不下她那寶貝兒子。
可若是我不愛了呢?
他周家是否能承受住我的怒火。
畢竟,她不知道的是。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
可不是過去那個心善軟和的孟晚。
而是一只從地獄爬上來復仇的惡鬼。
11
周母還是沒有處置謝嫣芷。
周鶴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自己的母親要殺謝嫣芷先從他的尸體上踩過去。
周母整個人都嚇蒙了。
她只有他一個兒子,要是沒了她這輩子就沒指望了。
謝嫣芷在周鶴背后哭得梨花帶雨,周母心里恨得直癢癢。
她就是個禍害!
早知今日,當初她來投奔之初,就該把這賤人溺死在塘中。
周鶴聽說是我挑唆周母對謝嫣芷下手,竟直接找上孟府,來給謝嫣芷討公道。
跑到我的地盤沖我叫囂。
蠢得我簡直不忍直視。
說來也奇怪,好歹也是考上狀元郎的人,怎麼一碰上謝嫣芷,周鶴就跟下了降頭一樣。
我當然沒慣著他。
當即叫了七八個侍衛把周鶴打了一頓。
周鶴四處躲閃,直呼我心腸歹毒,幸好沒和我這種女人成親,恐家宅不寧。
我抬了抬眼,侍衛心領神會,一拳打斷周鶴兩根肋骨。
我心滿意足看到他哀號的狼狽姿態,方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知道嗎?周鶴。」
「要論狠毒,其實我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我永遠不會忘記上一世周鶴是如何折磨我的家人。
周鶴帶人抄家后,孟府無一個活口。
我大嫂還在坐月子,被人一刀穿了個透心涼。
就連我還未滿月的小侄子他們也沒放過。
孟府的血腥氣直沖云霄,腐尸味數日不散。
后來外人進來打掃,入眼的地面暗紅一片。
有人好奇,用鏟子挖開一看,發現那竟是厚厚的血痂。
想到這,我一腳踩在周鶴手上,狠狠碾壓。
周鶴痛得倒吸一口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間冒出來。
他死死盯著我,眼里是刻骨的怨毒,仿佛叢林般的野獸,隨時能撲上來咬我一口。
但我不在乎。
自重生以來,我就知道。
我和周鶴之間,只能活一個。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13
周鶴來的時候是豎著,出去的時候卻是橫著。
我讓人把周鶴用草席一裹,重重丟在周府大門口。
看門的小廝鼓起勇氣上前查看,結果嚇得屁滾尿流。
周母氣得要死,慫恿周父去圣上面前告狀。
阿爹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借口。
義正言辭斥責周鶴心懷不軌,妄想非禮我,故被盡忠職守的護衛痛打一頓。
全城的百姓都看到,是他周鶴怒氣沖沖闖進我家。
我孟晚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溫婉和善,怎麼會無緣無故把他打成這樣呢?
周父被阿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他的勢力沒我阿爹大,朝中附和我阿爹的人比比皆是。
圣上器重我家,輕飄飄說了我阿爹兩句,這事就此揭過。
這就是不管了。
聽說下朝的時候周父臉色陰沉,目光駭然。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孟家和周家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周鶴不知朝堂上紛爭,整日沉湎溫柔鄉。
他受傷期間,謝嫣芷為了刷周母好感,衣帶不解悉心照料他,周鶴被感動得不行。
兩個小年輕天天待在一處,周鶴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忍不住。
謝嫣芷為得周鶴寵愛,不顧大夫交代三月內不能同房,半推半就跟周鶴行了事。
結果行到途中,謝嫣芷就見了紅。
周鶴急得大喊大夫,弄得周府一陣人仰馬翻。
但這個周丞相的嫡孫還是沒有保住。
就這樣成了周鶴手里的一攤血。
周母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旁的周鶴面如死灰。
誰也沒注意到,屋里有個小丫鬟將角落里的熏香收了起來,悄悄給帶走了。
14
留給周鶴悲傷的時間并不多。
谷雨時節,南部山里有山匪作怪,給附近老百姓造成不小的影響。
朝廷吵吵鬧鬧些時日,周父還是沒忍住,厚著臉皮舉薦自己親兒子前往平亂。
自從上次周鶴被圣上責罰,加上阿爹背地里打壓。
周鶴已經很久沒有在圣上面前露頭了。
他現在是周家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