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重被我噎得一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很少見他吃癟,我挑了挑眉,存心逗他:「你若真能給我生個一兒半女,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給你摘下來。」
我狀似失落道:「哎呀,可惜了,嘗不到子女繞膝之樂。」
蕭鶴重失笑搖頭:「若這世上真有能讓男子生子的東西,妾一定第一個去試,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妾定會讓侯爺嘗到子女承歡膝下的樂趣。」
沒想到他竟能說出如此大膽的話,這下換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后,我直接落荒而逃。
去了大廳,待了沒多久,我就去找了蕭鶴重帶他離開。
走到門口,今天的主角,宋柳,忽地端著兩杯酒攔住了去路:
「溫小侯爺賞臉喝一杯嗎?」
我很想說,不賞。
可一幫子賓客還杵在那看著,我再混不吝,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出口。
我和宋柳見的面,用一個巴掌數都多余,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面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著遞到眼前的酒,抿著唇沒接。
這時,走過來一個一身銅臭味的公子哥,有意無意地靠近宋柳:
「我爹是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還請侯爺給我個面子,接了柳妹妹這杯酒吧。」
他看見我身后的蕭鶴重時,眼神明顯地亮了亮。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死。
我捏著拳頭,錯步擋住他的視線,冷聲道:「你面子鑲金邊了嗎?多金貴,還讓本侯給你面子,就是你爹站本侯跟前兒,都不敢同本侯說這個話。」
我上前一步,用只有我們幾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狠厲道:「還有,你那眼睛再盯著他看,便不用要了。
」
一看就是個為了美色丟了腦子的紈绔草包。
這時原本鼎沸的大廳,已經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背過身,端著酒杯,抓著瓜子,等著看好戲。
我看著宋柳難堪的臉色,涼涼道:「宋姑娘這杯酒,在下無福消受,就免了吧。」
不遠處的宋丞相,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
宋柳咬著牙,腳下不動,一副我不喝,這事沒完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失去最后一絲耐心,打算伸手把她扒拉開。
猛地,一只手伸了過來,拿過了酒杯。
蕭鶴重仰頭喝了杯里的酒:
「今日侯爺飲多了酒,方才那都是醉話,還請二位莫怪,都說夫妻一體,那這杯酒,我替侯爺喝了。」
宋柳見蕭鶴重喝了酒,臉上顯露一絲慌張。
我心中暗道不好,拉著蕭鶴重就出了門,上了馬車。
馬車剛動,我連忙撲到蕭鶴重身上,去扒他的嘴:
「快吐出來,那酒指定有問題。」
蕭鶴重不知怎的,身子一軟,抱著我跌進了矮榻。
他噴灑在我手上的呼吸變得灼熱滾燙,額頭也冒出了汗,眼中清明幾近潰不成軍。
他嗓音艱澀:「侯爺……你先,你先起來。」
我再遲鈍,也知道那酒里摻了什麼東西。
這酒本該是我喝的,看這藥效如此之快,宋柳根本沒打算讓我出丞相府的大門。
蕭鶴重死死摳住身下的矮榻,忍得很是辛苦,他眼睛猛地睜大,悶哼一聲轉身趴在了榻上。
我對著門簾吼道:「鞭子抽快些,本侯要疾行回府!」
我急得也是一頭的汗,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怎麼辦?把他丟進冰水里嗎?如此,他肯定是要落下毛病的。
到了家,我遣退下人,才扶著他進了屋子。
我扶著門,對著院子里吼道:「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來打擾本侯!」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轉身就見床上的蕭鶴重已經難受得把外衣全脫了,但他卻死死握住里衣的衣帶。
他用為數不多的理智,沙啞開口:「侯爺……快把我……綁了……」
我抹了一把臉,解了護腕腰封,走到床邊,看著眼神迷離的蕭鶴重,俯下了身。
只是蜻蜓點水一個吻,就讓蕭鶴重瞬間失去理智。
一陣翻轉,他拉著我的手,將我壓在了身下。
蕭鶴重眸中溢出痛苦,額角青筋跳動,他狂亂的心跳,聲聲入耳,震得我眼前一陣恍惚。
他松開我的手腕,退開身,嘴里還念叨著什麼:
「照輕……不愿意……我不能……」
我扣住他的后腦,將他壓下:
「別廢話了,我愿意!」
新婚夜沒辦成的事,在今晚,辦得徹徹底底。
——
6
作息難逆,第二天,天剛亮,我就醒了。
虧得我行軍打仗累慣了,這要擱一般的姑娘家,肯定是下不來床了。
我緩了緩,挪開蕭鶴重擱在我身上的胳膊,扶著酸痛的腰起了身。
我穿著衣服,身后起了聲響。
我也沒躲,人都是我的了,還害羞什麼。
我沒回頭,道:「這事別說出去,不然欺君之罪,九族腦袋開花。」
蕭鶴重穿好里衣,起身幫我穿衣。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臉上也沒了一貫的笑意。
我嘆道:「是你把我睡了,怎麼你還委屈上了?」
他垂眸,幫我戴好腰間玉佩,聲音淡淡,讓人辨不清他的情緒:
「昨夜,侯爺為何要舍了自己幫我?」
如今他知道了我的女兒身,我也不必再瞞他什麼。
「為何?」我認真道,「自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蕭鶴重像被當頭敲了一棒,他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在他臉上看出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