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里面的妖娘們不過是供人取樂的玩具罷了，對她們而言，有什麼快樂可談。」

「那，妖倌們呢，也是如此？」

「自然。」老板娘斜了我一眼，有些不解，「妹妹我跟你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千萬不能心疼手底下的妖。」

「算了，天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改日有機會再同你說。」

32

回到房間后，隔壁的哭聲依舊。

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

我一閉上眼睛，就好像看見了葉景琛。

他趴在床上，被一個老男人壓在身下，哭得撕心裂肺。

我感覺我好像真的做錯了事。

33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結了賬。

再次站在這皇宮面前。

我一點也不覺得震撼了。

只覺得這宮門大得嚇人，像只猛獸的口。

一下子就把人吞了進去。

連骨頭都不吐。

一路上，服侍皇天師的宮女們全部都耷拉著臉，小心翼翼的。

一個侍女不小心灑了壺酒，跪在地上把頭磕得哐哐響。

越接近那座宮殿，我就越覺得心痛。

34

我當著皇天師的面，把天師證給撕了。

銀錢也一分不少地都還了回去。

可是，天師說。

葉景琛已經死了，被玩死了。

皇天師說他可以再賠我一個其他的男妖。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皇宮的。

我的心痛得厲害，像是千萬把刀插進又拔出。

我不要其他的男妖。

我只想要回葉景琛。

35

我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陳娘子的店。

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嘲笑我：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個男妖。」

我蹲在地上，揉著眼睛干嚎，倒不是我舍不得流淚，實在是哭得夠久了，「我害死了他。」

「他很好看嗎？」

陳娘子問。

我點了點頭，葉景琛的笑臉在我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閃過。

「他的眼睛是金棕色的，很漂亮。」

「金棕色的？你確定是金棕色的？」陳娘子突然抬起頭，眼神中有些驚愕。

我不會記錯的，我抬起頭，狠狠地點了點：「我確定。」

她突然笑了出來：「那你再去打聽打聽，我覺得皇天師不會殺了他的，你被騙了。」

我問陳娘子為什麼，她不肯回我：

只是攆著我趕緊去找我的情郎。

「你去就是了，我騙你干嗎。」

「妹妹，以后發達了千萬別忘了我們滿香樓啊！」

陳娘子的最后一番話，好生奇怪。

36

我賣了虎皮墊子，從守宮門的王大爺口里套出了點消息。

皇天師最近一到晚上就喜歡偷偷摸摸地去后花園的一個小木屋里。

里面常常會傳來年輕男子的哭聲。

大爺說，那男的哭得可難聽了，像鴨子叫一樣。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葉景琛的哭聲，我覺得關在小木屋里的很有可能是他！

37

狗屁的皇宮，蚊子真多，都快能吃人了。

那老頭也是的，一把年紀了，體力還挺牛。

這麼久了還不出來。

葉景琛的嗓子都快哭啞了。

更重要的是，我腿酸了，真的蹲不住了。

這房頂還挺高的，我怪害怕的。

38

撲通……

——

啪！

39

「emm，我說我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你們信嗎？」

我看著面前的皇天師，欲哭無淚。

本來想起身換個姿勢蹲的，結果起身沒站穩，腳一滑……

我就從天而降，跪在了皇天師面前。

巧的是，葉景琛就在我旁邊，也跪著呢。

40

葉景琛興高采烈地站了起來：「爹，你看，我娘子回來找我了！」

嗯？！爹？！！！

葉景琛，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皇天師手上的鞭子狠狠一抽：「跪下！讓你起來了嗎？」

葉景琛嚇得一哆嗦，啪啦一下又跪了回來。

然后委屈巴巴地湊到了我身邊：「娘子，你看我爹，好兇。」

我趕緊推開他的腦袋，跪直了：「別看我，我也害怕。」

41

看著皇天師和葉景琛的同款金棕色眼眸。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42

「所以，你是偷溜出皇宮的？」

「嗯。」

少年低著頭，一臉知錯了的模樣。

「你爹的皇榜上寫的也不是尋找貌美男妖，而是尋找離宮出走的兒子？」

「嗯。」

媽的，奸商害人，不識字更害人！

早知道當初師父教我認字的時候就不開小差了。

「你還跟你爹打了賭，說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嗯。」

我也是你們父子游戲中的一環嗎？？？

43

我坐在窗邊看書看得好好的。

葉景琛興沖沖地從窗臺翻了進來，嚇得我趕緊合上，一不小心碰倒了蠟燭。

好好的男妖圖，眼睛那一塊全烤黑了。

給我心疼壞了。

這春妖畫冊千金難買，還是陳娘子送我的，她說這畫冊日后定有大用處。

死妖，跟他說了多少回了！

走正門！要走正門！別翻窗戶！

一點都不聽。

我氣沖沖地撇過臉去，葉景琛還不知死活地觍著臉追了過來：

「呦呦呦，娘子真生氣啦。」

我蹦起來給了他腦殼一暴栗！

他還在那傻呵呵地亂樂：

「娘子，你在看什麼呢，讓我也看看。」

「不給。」我趕緊卷起畫冊往裙子里藏。

少年，這等好東西可不是你能欣賞得了的！

「看看。」

「不給。」

爭搶之中，葉景琛將我壓到了床上。

媽的，有些曖昧怎麼回事。

我一緊張，畫冊「啪嘰」一下掉到了地上。

散開的那一頁正好是我和葉景琛的姿勢。

葉景琛看了一眼，臉瞬間通紅。

喲喲，沒看出來，還是只正經純情小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