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突然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中年男子悠悠走出，像是毒蛇般邪魅地盯上我的眼睛，走到我的身前。

是端王。

「拒霜姑娘，別來無恙啊。」

「姑娘細皮嫩肉的，還是未來我端王府的人，可不能吃里扒外啊。」

「奴家聽不懂端王殿下在說什麼。」

我咬著唇按捺下心里的恐懼，握緊衣角，面上依舊云淡風輕，暗暗決定打死不承認。

「不懂？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暴怒地抬手想掐上我的脖頸，結果下一秒，大門突然打開了一條一人可以通過的縫隙，將我猛地拽了進去。

剛進門，便被人用手拽著，狠狠地抵在了門上，一股濃烈的酒味襲來。

外面的人也是沒想到這樣的變化，反應過來以后，狠狠地踹著門，暗罵著。

「該死的晏子臻！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晏子臻好歹是太子，太子府外任他們怎麼作妖都可以，但是太子府他們還是萬萬不敢闖的，畢竟要是鬧大了，這是掉腦袋的事。

他們也沒想到晏子臻會出手救一個風塵女子，會為了我光明正大的端王作對。

我聽著端王的話心里一緊，剛想開口回應，晏子臻就猛地吻上了我的唇。

我驚得渾身發麻，而身后的門還在被人不斷地推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緊張又刺激地讓我雙腿發軟，頭暈目眩。

他們在門外罵了一會兒，發泄累了便離開，而晏子臻也放開了我。

周圍寂靜得很，只有零星的燭火燃燒，產生微弱的聲音。

晏子臻沒說話，在昏暗中一直盯著我，喘著粗氣。

他喝醉了。

第3章 太子醉酒

3

我皺著眉有些擔心，他是第一次這般失態，在別人面前醉酒。

他向來冷漠強勢，不會把弱處和把柄讓人抓住。

晏子臻很小的時候，皇后就去世了，皇帝念著舊情沒有再立皇后，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但是任何感情都抵不過時間，皇后母族勢弱，貴妃勢力逐漸崛起。太子從小就被身邊親信養大，跟皇帝關系并不親近。

虎落平陽被犬欺，晏子臻一直在黑暗中踽踽前行，摸爬滾打，遭受不少白眼和非議，性子也愈發陰冷，攻于心計。

如果說能讓他在意的，只有母族和權力了。

其他人，只能淪為棋子。

我不過是他的一個寵物罷了。心情好了給點甜頭，逗弄兩下，心情不好便棄如敝履，盡情利用。

我想到此處，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想推開他。

他大力地將我禁錮在懷里，緊緊抱著，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語氣低沉，竟然有幾分委屈。

「拒霜，不要離開我。」

我有些不可置信，身體猛地僵住，看著他近在眼前的臉，止不住地緊張。

我心底有異常的快感一陣陣襲來，我惡劣地想著，太子殿下，這幅模樣只有我見過。

這樣卑微，這樣低聲下氣，只為了我。

「殿下……你喝醉了。」

他忽然咬住了我脖頸間的軟肉，隨后又輕輕舔舐著，被咬破皮的地方，動作輕柔，像是在刻下烙印。

「誰允許你嫁給溫言意了，你是我的！」

他帶著怒氣，咬牙切齒地想過來吻我的唇。

我卻下意識地避開了他。

我好臟，不可以親他。

他動作粗暴，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和不滿都發泄出來。

「云拒霜！旁人都行，就我不行，是嗎！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

我冷眼看著他，冷笑著諷刺道。

「太子殿下原來還記得這事，你是救了我不假，可當初就是你們晏國滅了風國。害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我原本以為，你待我是真心的，我已經準備放下仇恨了，可你呢，你讓我殺人，你讓我沾滿了無數血腥，還將我扔進了青樓！」

他沉默了許久，隨后笑起來，湊到我耳邊低聲。

「本宮竟不知，我的拒霜，竟然這麼恨我。」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試探我，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寒意。

惡鬼又怎麼會成為癡情的神。

「拒霜錯了，但拒霜如今嫁給溫言意，全是為了殿下。」

「進了端王府后，拒霜就是殿下最利的刃。」

他輕笑著撫摸上我的臉龐，一點一點摩挲著我的眉眼、唇瓣。

「沒想到，我養的金絲雀，竟然想逃出籠子了。本宮有沒有說過，不許擅作主張。」

我心里忍不住地恐懼，以前那些被他折磨的記憶幾乎讓我習慣性地臣服他，我哭著求饒。

「殿下，我錯了。」

「錯了就要接受懲罰。」

他的呼吸間，還有些濃烈的酒氣，力氣大的按著我，這場情事根本就是在泄憤。

我痛地含著淚抱著他，但我知道，是我贏了。

他終于不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而是徹底屬于沾滿污穢的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痛的幾乎暈厥，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世人都說我天生卑賤，生于勾欄。才子為我描眉賦詞，不談家國天下，句句都是紙醉金迷。

沒人知道，其實我也曾是良家子，不是千金小姐，只是平民百姓，但也是爹娘掌心里的寶貝。

可一場戰亂，毀了所有喜樂安康。

第4章  往事如煙

4

我和爹娘開始了逃亡，一路缺衣少食，乞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