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鑰匙給他解開他手腳的鐵鏈。

擺脫枷鎖的那一瞬，他便跪在地上，虔誠地匍匐在我的腳邊，抬起盈滿淚水的眸子看著我。

「阿鳶，我會聽話，帶我去皇宮，可以嗎？」

9

我盯著他手腕上深深嵌進去的紅痕，以前的他還是太不聽話了。

我笑著挑起他的下頜：

「帶你去皇宮可以，可是你該怎麼報答我呢？」

他眼中閃過某種下定決心的光，從地上站起身笨拙地逼近我。

「阿鳶。」

低聲輕語，卻又帶了魅惑。

只對視一眼，紅暈躥上耳根，染紅了他的脖頸。

我被他逼至墻腳，揚起邪魅的笑容。

「喲呵？這麼會？」

將指尖按在他潔白滾動的喉結上，下滑，狠狠按下：

「那就在這里刻上『阿鳶專屬』好不好？」

「嗚～」

吃痛嗚咽，他也不敢躲，咬緊牙關，只見豆大汗珠從他額頭滾落，悶哼：

「嗯。」

10

我滿意地放開他，心情頓時好極了。

看著面前溫順乖巧像只小狗一樣的裴昭，哪里還有從前半分清冷倨傲的樣子。

潔白無瑕的衣袍，讓人忍不住想要踐踏，蹂躪。

猛地一腳便踹在他心窩，用腳尖來回碾壓，嗤笑：

「記住，以后你在我面前，要自稱奴兒。」

「奴兒記住了。」

他凝眉，痛苦隱忍，似乎已經認命了。

可我不會被他這幅人畜無害的表象迷惑。

我自然是知道他去皇宮是要做什麼。

他想要去，那就隨他去吧！

去尋找屬于他的那份錯誤答案。

想到這里，我不禁笑出聲來。

11

轎輦在宮道上緩緩行駛。

裴昭拘謹地坐在離我最遠處。

目光彷徨，不敢看我。

看來他還是不太乖巧。

當我笑盈盈準備下手時，他嗖地一下躥到我身邊。

他的身體記住了我帶給他的恐懼。

臉上掛著討好，小心翼翼地朝我笑。

我又有些厭惡這樣的他了，冷斥道：

「以后不許這樣笑。」

「奴兒知道了。」

他斂去笑容，開始輕柔地給我按壓小腿。

我覺得這樣好沒意思，我想欺辱他，于是決定找茬。

「裴昭，若是有天我給了你自由，你打算去哪里？」

聽到這話，裴昭低垂的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手部有微不可察的停頓。

可他卻抬頭，面色平靜地看著我說道：

「奴兒哪里都不去，太師府就是我的家。」

他怎會聽不出來我是故意為難他，不管他怎麼說，我都會將他狠狠羞辱一番。

所以他在眾多的答案里挑選了最能讓我開心的一個。

眸光澄澈如鏡，好似一汪清泉，倒映出我的邪欲。

12

我將目光鎖定在他的唇上。

因為多天的囚禁和營養不良，他的嘴唇有些發白。

這可怎麼行，到時候被別人看了笑話，認為是我苛待他。

畢竟我對外聲稱他是我的義弟。

我捏住他的下頜，欺身啃咬上去。

他動彈不得，只能痛苦嗚咽。

「阿鳶。」

我不作理會，直接將他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吞之入腹。

直到轎輦在宮道的盡頭緩緩停下，我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裴昭的唇。

他的唇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我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又將自己和裴昭的服飾好好整理一番，才一前一后下了轎輦。

下了轎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沿路碰到很多世家貴女公子們。

只可惜他們都很怕我，見到我便是老鼠見到貓，對我避之不及。

錯開視線，匆匆離去。

剛到百花園門口，便見到皇后娘娘身邊的蒹葭出來迎接，她是這偌大的皇宮中，除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唯三不討厭我的人。

13

我叮囑裴昭幾句，讓他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可以在四周轉轉，然后在水榭等我。

他還是如來時那般低眉順眼。

交代完他，我和蒹葭一同朝宴席走去。

遠遠瞧見皇后娘娘，她平和地看著我笑。

透過她，我仿佛看到了我那未曾謀面，早早去世的娘親。

走近了，她便親切地站起身，親昵地拉起我的手，在她旁邊落座。

哪怕世家貴女們不喜我，但我入了皇后娘娘的青眼，她們還是忍不住頻頻看我。

眼中閃過嫉妒和不甘，然后交頭低語。

說著一些我不能聽的話語。

她們不開心了，我便開心了。

皇后娘娘溫柔地給我夾著我喜歡吃的菜，仔細為我挑去魚肉中的小刺。 

我將頭埋在碗碟中，大快朵頤。

「鳶兒，慢點吃！」

我被嗆到后，她輕撫著我的背，又將一杯溫水送到我嘴邊。

眼眶突然酸澀，我將頭埋得更低了，拼命扒拉著飯往嘴里送。

14

視線模糊中，ṭütü我仿佛看到站在光影層疊下的我爹。

他看著我笑。

可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些什麼，他又消失不見。

想​​‌​‌‍‌‍‍​‍‌‌‍​‌‌​‍‌‌​‍‌‌‌‍​‍‍‍‌‌​‌‌‍‍‍​‍‌‌‌‌​‌‌‌‌‍​‍‌​‌‍‍‌​‍‌‍‍​‍‍‌​‍‍‍‌‌​‌‌‍‌​‌‌‌‌‍​‍‍‌‌‌​‌‌‍‍‍​‌‌‍‍‍​‍‌‌‌‍​‌‌‌‍‍​‍‍‍‌‌​‍‌‌‌‌​‍‍‍‍‌​‍‍‍‌‌​‌‌‍‍‍​‍‍‍‍‌​‍‍‍‍‍​‍‍‌‌‌​‍‍‍‍‌​‌‌‍‍‍​‍‌‌‌‍​‍‌‍‌​‌‌‌‌​‌‍​‍​‌‍‌​‍‍‍​‍‍‍​‍‍​‍‌‌‌‍​‌‍‍​‍‌‌‍​‌‌​‍‌‌​‍‌‌‌‍​‍‍‌‌‌​‌‌‌‍​‌‌‌‍​‌​‌‍‍‍​‌‌​‍‍‌‍​‍‌‌‌​‍‍‍‍‌​‍‌‌‌‌​‍‍​‌‌‌​‌‌‍‍‍​‌‌‍‍‍​​‌​‌‍到爹爹生前的話語，眼睛更酸澀了。

爹爹曾說：「鳶兒，若你娘親還在世，見到皇后娘娘這般疼你，她會很開心的。」

兒時的記憶已經久遠。

但現在回想起來，我依舊能清晰地記起很多很多事情來。

娘親因為生我時難產，最后血崩而亡。

爹爹便獨自將我拉扯長大，直到離世也未曾續弦。

從我有記憶起，爹爹便將我帶在身邊。

他去國子監給皇子們授業時，我便待在皇后娘娘所在的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