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在乎魔族生死,我只在乎和他的一生一世,所以我不允許他離開,就算是死,我也要將他救回來!」
她聲音冰涼無度,突然直勾勾地盯著我,眸光,冷如寒星。
「所以,我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夫君?我真正的目標——是你!
「只要抓住他,何愁你不來呢!
「因為這四海八荒,只有你的那顆心,才能讓我的魔君死而復生!所以你,必須死!」
一直沉默不語的君澤,忽地冷笑出聲,方才還溫柔的眼底,此時幽黑得深不可測,一抹從未有過的狠厲與殺機一閃而逝,讓人不寒而栗。
他說:「就憑你?你拿得了嗎!」
15
然而月姬根本不怕:「若是一萬年前,我或許是得不到,畢竟那可是你——天庭第一戰將鳳凰族太子殿下的心……
「但可惜那顆心已經不屬于你了,所以我勢在必得!」
君澤也笑了:「本太子是鳳凰族唯一一只金鳳凰,其心乃六界至寶,可讓仙魔起死回生,重塑精魄。可你一個魔物,配得上嗎?
「是,我是把心給了我娘子,但她若是不愿給你,哪怕你強行挖出來,你那魔君也是活不過來!」
月姬依舊洋洋得意:
「這我當然知道,這顆心只有自愿交出來,才能發揮起死回生之效,所以啊,我這才把你抓來,用你的命換她的一顆心,這很公平吧!」
話音剛落,她右手一揚,被繩索束縛的君澤立刻飛到她身前,她的那柄魔器正懸在空中,尖銳正抵在他胸前,而她正目光陰鷙如毒地望著我。
「青璃,你聽明白了嗎?你身上的這顆心正是他的,你一萬年前死了,正是他用自己的心換你重生,若是不想看到你夫君死,就乖乖將你的心挖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此時的我,早已呆若木雞,他們的對話太過震撼,我還尚未反應過來。
原來我的這顆心,竟然是君澤的。
難道我忘記的曾經,就是他將自己的心換給我,而他沉睡多年,身子嬌弱,原因就是如此。
我震撼之余,只剩感動。
然而我來不及細想,因為君澤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已沒了心,軀體若再被魔器重創,必將魂飛魄散,永遠消失。
而我根本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眼看魔器就要刺入,我隨即大喊:
「住手!
「你放了他,你不是要心嗎?我給你!」
月姬很滿意,將我身上的捆仙繩收去,我的身子隨即得到自由。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生怕我突然偷襲。
「別動什麼歪主意,只要你有任何動作,我立刻讓他灰飛煙滅!」
我早已打定主意,月姬這人陰狠狡詐,哪怕我當真將心給他,我和君澤也不可能活著出去。
倒不如搏一搏,月姬既然稱君澤是天庭第一戰將,想必一萬年前的君澤所向披靡,只要我將挖出來的心即時打入他體內,他一定能恢復往日神勇。
我是石頭,沒了心不會立刻死去,倒時拖住月姬,君澤定能掙脫捆仙繩。
一萬年前,他已救過我一次,這一次,換我來救他。
然而君澤似是一點都不怕,反而溫笑道:「娘子別怕!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我們都不會死在這里!」
我只當他是在阻止我,根本不聽,毅然決絕地握起拳,而后幻化出一柄石劍,猛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就在手指碰到心臟那一刻,一道金光直直沖入我腦海。
隨著一幕幕記憶在眼前浮現,我看到了遺忘的一切。
16
一萬年前,君澤還是一顆蛋時,因為鳳后的疏忽遺落人間,他被棄于雞窩中,當真是雞窩里飛出來的金鳳凰。
他破殼而出后,又長得小而黑,便被當作烏雞,學會雞的各種技能。
但他到底是真鳳凰,隨著時日一長,屬于鳳凰的特征便顯現開來。
丑陋的黑毛漸漸脫落,隨之生長的是耀眼絢麗的赤金色羽毛,長鳴如簫笙,無不彰顯出他身為鳳凰的高貴和華美。
而他也終于化成人形,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后,為避免被凡人捉住,他找到一座破廟隱藏,開始在此生活。
在那里,他成為一群野雞的首領,破廟也就成了新的雞窩。
而我便是那時與他相識,我正是雞窩里的一顆青色石子。
許是我顏色特別,引起他的格外注意,是以就逮著我一顆啄。
沒出幾年,我受他靈(口)氣(水)孕(沾)育(染),竟自主有了靈識,最終幻化成一個少女。
可以說,正是君澤賦予我的新生。
那時候,我便整日跟著他,我剛化為人形,對這世間充滿了好奇,君澤就帶著我一步步去認識了解,有什麼好吃的就帶我吃,有什麼好玩的就帶我玩。
我本體是石頭,根本不懂七情六欲,也是他一點點教會我,讓我感悟這凡塵俗世的愛恨嗔癡。
我與他在人間度過了差不多百年,他帶我看盡磅礴的漠北風光,賞遍秀氣的江南春色,這一百年里,只有我們兩人。
我和他早已融入彼此的生命里,再也無法分開。
直到鳳凰一族找上來,我跟隨他去了仙界,恢復鳳凰族太子身份的君澤,因是最后一只赤金鳳凰,繼承先祖遠古超凡的神秘力量,成為仙界第一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