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梅園里的各色梅花開得正好,微風一吹,幾片花瓣輕盈地飄灑下來,落在我的臉頰。
當真是談情說愛的絕佳之地。
我和云洛大眼瞪小眼,正準備步入劇情,偏在這時,一群鳥雀突然撲棱棱從林中掠過。
我尚未反應過來時,只聽「嗖——」的一聲,云洛已化身大野貓,即刻消失在我面前。
只留幾根黃毛在空中不斷飄飛。
我:「……」
罵人的話還未出口,君澤恰巧從身后出來,他一把挽住我手臂,眼里分明是說不出的狡黠和得意,嘴里卻在為我打抱不平:
「娘子,他怎麼能丟下你不管呢?如果是我,一定不會那樣做的!
「娘子,他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野蠻,他看起來真的好兇啊,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娘子!」
我渾身頓起一陣雞皮疙瘩。
這麼茶言茶語,他堂堂鳳凰族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然而當我凝視他時,分明他目光純真無辜,恍如謫仙的面容里寫滿了關切與擔憂,讓人不忍責怪。
這一局,我再次敗下陣來。
興許是君澤真的生氣了,當晚他對著我的本體啄了一宿。
第二日我對著鏡子。
很好,距離變成禿頭的光榮任務就差一步。
我還真是非常感謝他呢。
9
對于和離一事,我已到達無比迫切的地步,然而正當我躊躇不展時,君澤卻被人綁架了。
去了凌霄殿才發現好多人在,鳳凰族帝后自然也在。
鳳后一看到我,眼圈一紅,哭著就朝我撲過來:
「我的好兒媳,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澤兒啊!也不知他有沒有被那個女魔頭給……」
我不明所以,天后這才同我解釋。
原來,綁架君澤的竟然是魔族新任女皇月姬,她這人最好男色,三天兩頭將凡間貌美男子捉去,但凡有人不如她心意,受盡百般折磨,死狀極慘。
如今她看上君澤,君澤這人又是死腦筋,只怕兇多吉少。
天后還說:「距離仙魔大戰已有萬年,當年魔君逃之夭夭,奈何他藏得極深,洞府眾多,一直沒有斬草除根,導致魔族這些年有重來之勢。
「不過聽聞,魔君已死,如今掌管魔族的是個神魔混血,叫月姬,她生來魔力超群,僅憑一人就打敗無數魔物,更是斬殺從前的魔君,坐擁整個魔界。
「阿璃,就算你再強,面對她時,你也一定要萬分小心!」
到底是關系仙魔兩族生死,自不可貿然開戰,以防落入陷阱。
最關鍵的,魔宮的位置在何處,無人知曉。
是以只能由我先去打探。
我略使小計,跟隨兩個魔類進入幽潭之底,魔宮地形復雜,我在下面繞了許久,才終于找到魔宮入口。
只是剛進去就被發現,月姬更是早料到我會去,似乎在等著我,當即就同我大戰幾十回合。
說起來,我和月姬實力相當,誰也不能占了誰的便宜,畢竟我本體是石頭,任她神魔混血威力再強,也對我沒有辦法。
月姬笑得妖冶:「咱們這麼打下去,只怕幾天幾夜也分不出個高低,我只是好奇,我把你夫君搶了來,不正好隨了你的心意嗎?」
她極輕蔑地看了眼我的頭發,笑得隨意而嘲諷:
「你夫君喜歡啄石頭的怪癖早已傳遍各處,而我恰好聽聞,你又是撮合你夫君和那只孔雀,又是當著你夫君出軌的,不就是想要和離嗎?
「我此刻就是在幫你啊,只要他是我的人,你還何愁頭發呢?」
我壓根不想同她廢話,她一個外人還沒資格摻和我和君澤之間的事。
就憑她,也不照照鏡子,如何配得上君澤?
我提起神劍,直朝月姬飛去,就在這時,君澤不知何時被押過來。
他激動地朝我大喊:「娘子!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隨即看向他,他神采奕奕,眼眸里依舊亮得驚人,明明是一番狼狽無比的模樣,而臉上燦爛明輝的笑容,卻直暖到人心底。
我不禁笑了,就連我自己都不曾發覺,開口時的語氣竟是那般溫柔。
我說:「是啊,誰讓你是我夫君,我若不管你的話,誰還來管你!」
原本我那一顆心是懸著的,此刻親眼見到他安然無恙,唇角都不自覺揚起來。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原來有些人只要遠遠地瞧上一眼,此生便能心安。
而他,就是我的良藥。
怎料我這一時分心,月姬的魔器就朝我砍過來,但我注意力全在君澤身上,以至于不曾發現。
就當那魔器直刺我胸口時,君澤猛地推開押他的魔物,沖上來擋在我身前,硬生生接下一擊。
隨著一陣「呲呲——」聲,君澤的雙手頓時被魔器灼傷,鮮血隨即流了出來。
月姬手握的兵器乃魔界神器,威力極強,但凡被刺傷者,身上都像是被劇烈灼燒般留下燒焦的痕跡,只如鉆心蝕骨般疼痛,哪怕是神仙也無可避免。
看著他疼痛難忍的模樣,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他怎麼能這麼傻,我是石頭,哪怕被刺傷了,不過兩三日就會恢復如初。
倒是他,他可是尊貴驕矜的鳳凰族太子殿下,如何能承受得住灼燒般蝕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