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二師弟，終于干了件好事。

不然，我可能真的打不過傲雪。

但，我忘了一件事。

傲雪蠢，商祈不蠢，

傲雪的劍剛抬起來，商祈伸手攔住了她，道：「雪兒，住手。」

傲雪不懂地側頭看他：「為何？」

商祈道：「這是個古墓，祭壇周圍全是『遏殺石』，你用幾分劍氣殺凌遠，便有幾分劍氣反噬在你身上。

「誰先動手誰先死。」

我：「……」

媽的，商祈跟二師弟一樣，多生了張不該開口時就開口的嘴！

于是，場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商祈光明正大地坐下開始打坐療傷。

傲雪持劍立在他身前為他護法。

15

這一幕。

再次讓我想起了從前。

只是眼前持劍之人，曾守護的是我。

我后來大概明白了，寒雪為何會喜歡我。

因為我幫她報了她父母的仇，又帶她回蒼山，給了她一個家。即使我最初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收留無家可歸的小孩。

可她依舊將我奉為神祇，將我捧上了她的神壇。

這層濾鏡太厚了，她看我的眼里，都是光。

加上我確實有點好看，還整個蒼山只對她上心。除了比試跟修煉時，我近乎對她有求必應，沒求也應。

五師妹說的裙子，我買給她的；

二師弟說的靈草，我摘給她的；

掌門要求的歷練，我護著她去的。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得，因為是我把她帶進蒼山，帶上修行這條路的，

是我最初想給自己培養一個強大的對手，

但她不一定這麼想，她年幼失怙，我對她的好，成了對她的救贖。

所以，她可以為了我一句話，沒日沒夜地修煉。在我有危險時，義無反顧地站在我身前。

甚至可以為了我，連性命都不要，

只因我是她的神。

哪怕這神后來修為都不如她了，哪怕她后來超越了這神，

她依舊初心不改。

猶記得，我為她扛下度劫的天雷，修為倒退后，我不想她心生愧疚，對我更癡迷，聯合了整個蒼山派騙她。

讓掌門師尊認下了這份情。

自己以除兇獸受傷的名義閉關。

她突破后，守在我閉關的寒潭前。

她那麼一個愛吃的姑娘，即使辟谷了，也要偷偷下山去打邊爐的姑娘。

不吃不喝不眠，整整守了我七七四十九日。

誰勸都不好使。

即使掌門跟她說，我死不了的，她依舊跟掌門說：「不行，不看著大師兄，我不放心。」

我那時在想什麼？

我那時在想，如何擺脫她，如何讓她徹底遺忘了我。

因為……

16

「凌遠。」

古墓里，我與傲雪跟商祈僵持了三日。

傲雪大概以為我是真的拿他倆沒辦法了，或者她只是想激怒我。

于是，又開始挑釁我：「你知道你小師妹在死之前，唯一的愿望是什麼嗎？」

我知道。

但我不想聽她這種沒有腦子的人重復。

或者干脆被她扭曲成一些不過腦子的腦殘話。

我看了眼正打坐療傷的商祈，打斷她：「知道魔尊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的話，什麼方法最好使嗎？」

傲雪突然滿臉警惕地看著我：「凌遠，你想干什麼？」

我笑了笑：「幫你成全你的病嬌之好。」

傲雪像是突然明白了我打算做什麼，眸子里露出了恐慌。

可惜晚了。

我接著道：「我小師妹大乘修為，若能為魔尊所用，魔尊應該能直接突破大乘，加上他原本的不死之身，從此便真的可以天下無敵了。

」

若我沒記錯的話，商祈所鉆研的邪術里有一本叫《四海歸一》。

名字很好聽，

作用很殘忍，

用于吸取別人修為的。

不然，商祈何以能在百年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成立魔門，為禍一方。

而眼下，這古墓里，誰動殺招誰先死。

正是商祈吸取傲雪修為的好時機。

傲雪若敢反抗了，死的就是她。

她還要將自己跟商祈隔在一個結界里，真可謂惡魔在身邊了。

只是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商祈對傲雪動手的契機。

傲雪聞言，原本警惕的神色放松了下來。

繼而，卻是一臉藐視地望著我：「凌遠，別用你這點小心思來挑撥我與商祈，我可是商祈的救命恩人，他才不會為了自己而害我。他還需要我為他護法，防備你們。

「且，你不了解病嬌，病嬌就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那個他喜歡的人的。」

我但笑不語，給了二師弟一個眼神。

命運掌控在自己手里好，還是掌控在別人手里好，相信商祈自有定奪。

她笑我不懂病嬌，我笑她不懂魔尊。

又三日。

商祈依舊沒有動手，甚至跟傲雪一起鄙視我，商祈道：「凌遠，我可不是你，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護不住。」

我：「……」

傲雪以勝利的姿勢看著我。

我以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

而后，從二師弟手里接過剛從千面山其他小世界摘來的契機……不是，變異馬蜂窩。

二師弟遞給我后，雙手合十，朝著祭壇道：「前輩恕罪，等會兒在你墳頭蹦迪可不是我，這陰損主意也是我大師兄想的，請千萬不要找我麻煩。」

我：「……」

傲雪見到我手里的馬蜂窩后，一瞬間慌了神，再多撐了個防御結界，朝我喊：「凌遠，你敢！」

我橫行神元大陸兩千多年，沒有什麼是我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