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軼：「你的意思是現在不行嗎？」

我認真道：「年紀太大了。」

他一臉郁卒，不理我了。

傷勢唬住了大夫，于是因為案子而盯上柳軼的太子，和懷疑柳軼忠心的康王，都暫時放下心來。

柳軼公務也不管了，拉著我準備過年的東西。他說年后有場硬仗要打，所以過個好年先。

我看他動作嫻熟地包餃子，著實有點驚訝了：「你怎麼還會這個？」

他有點自得地勾起嘴角：「你們暗衛的情報網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我盯著桌上的餃子沉思許久，轉身準備走人。

他連忙叫住我：「你干嗎去？」

我嚴肅道：「你說得對，我現在去看看除夕夜那些人喜歡干什麼。」

柳軼：「……」

他額角青筋跳了跳，沾滿面粉的手拉住我，眼里都是無奈：「你不吃餃子了嗎？」

這回的餡料是我最喜歡的三鮮，柳軼說這是特別為我準備的，以報我砍他之恩。

我還是有點猶豫：「但是……」

他不容拒絕地把我拉向他：「大過年的，別飛來飛去了。

「你前段時間殺了那麼多人，現在又去聽墻角，你不累嗎？」

我看了他一眼：「我是暗衛，你尊重一下我的職業。」

柳軼也看向我：「那你還是我登記在冊的夫人，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夫君？」

我倆對視良久。

我看到他瞳孔里的我，穿著他送的新做的鵝黃的衣裙，頭上還插著他送的白玉簪子。

「好吧。」我妥協，「不過你放了銅板的那幾個餃子，都歸我了。」

他失笑：「行，都是你的。」

9

柳軼給十個餃子包了銅板，吃得我牙差點沒崩掉。

為了感謝他的祝福，大年初一大清早我就拉著剛痊愈的他起來練功。

沒睡飽的他臉都是黑的：「你不是說我年紀大了太晚了嗎？」

我煞有介事：「內功這些你是來不及了，但是學兩個防身的招式還是可以的，這樣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也不至于死得那麼快。」

柳軼：「……大過年的就不要提這種事了。」

我拿著一根木棍糾正他的動作，毫不留情：「你的那些暗器防普通人還行，但凡稍微訓練過的你都打不過的。」

柳軼打不過我，只能聽我的，硬是每日練功練到年假結束。

新年伊始，康王先被人參了一本，道當年涌州澇災，康王賑災不力，還貪污了三十萬兩白銀。

物證人證俱在，圣上震怒，將康王全府上下押入大牢。

容清秋就是在這時，通過去探望康王的柳軼給我遞了消息。

偷偷潛入大牢還是有點難度，我只好借用柳軼夫人的身份，帶著傷藥和食盒進去探望。

這次對康王的懲戒其實雷聲大雨點小，說是押入大牢，但是也就只有押入大牢，連用刑都沒有。

我見到容清秋時她安然無恙，連根毫毛都沒掉。

「太子的人已經找到我了。」完好無損的容清秋支著下巴，神色淡淡，「這次的事就是他對我的警告，如果我不愿意回去，后面還有。我本來不打算找你們，不過現在也沒辦法了。」

「你們是不是在查太子？」她看著我，眨了眨眼，確認我的反應后接著說，「他身上有個小玉瓶，里面大概裝著什麼毒藥。我以前在他身邊時，撞見過他把瓶子里的東西倒在一只貓的傷口上。」

容清秋不緊不慢地說著，但是臉色一點點慘白下去：「我就看到那個傷口開始流血，流了很久很久。

「我就是因為那件事逃跑的，結果跑出來沒一會兒就遇到了康王的人。

「你和柳大人不是都問我在太子身上有沒有發現什麼嗎？我知道的不正常的就這個。」

我想了想，問她：「那你回去嗎？」

容清秋愣了愣。

我心里有了盤算，勾勾嘴角：「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可以和你交換，我替你回去。」

其實這次貪污案的罪證，是柳軼交給太子黨的人的。

早在年前，我和柳軼就查到，太子已經發現容清秋在康王府，只是康王府守備森嚴，太子的人無從下手。

正巧柳軼隨心查案，查到了康王頭上。于是帶著一點點小小的報復心理，柳軼把這個把柄遞給了太子黨的人。

康王出事，無暇顧及容清秋的安危，給了太子可乘之機。

只不過原計劃里，柳軼是打算策反容清秋，讓回到太子身邊的容清秋幫我們查案。

不同于王閣老的家，太子府肯定還是有證據的，只是當初身為暗衛的我不好下手。而容清秋在太子府一向有優待，幾乎哪里都能去，也因此才會撞見不應該看到的事。

但是臨門一腳，我反悔了。

因為過年閑了許久的我，正有點手癢。

于是幾日后，我以容清秋的身份，被太子的暗衛護送著，重新回到了太子府。

10

多虧了我與容清秋身量相仿，再稍加易容，倒還真能以假亂真。

也就太子這廝，從上到下打量我一番，溫溫潤潤地開口：「清清，你瘦了。」

呵，要是沒察覺他的目光在我胸前停頓了一瞬，我還真信了他是關心容清秋的安危。

我學著記憶里容清秋的行事風格，大膽對上太子幽深的目光，笑道：「我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