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得知我和蕭深已經圓房,頗感欣慰。
特別是看到蕭深總圍著我轉,一門心思地眼里全是我。
一會兒給我拿點心,一會兒給我倒水喝。
就連我娘都看不過去,笑著說道:「深深啊,你出去玩一會兒,娘跟你媳婦兒有話說。」
蕭深看我一眼。
我笑著說道:「你先出去跟七弟八弟玩一會兒。」
蕭深這才點頭,轉身走出去。
我娘笑道:「只聽你的話。」
我輕笑不語。
我娘的意思是,圓房了是好事。
「你公爹正值壯年,你們早些有孩兒,能有人護著,有人依靠。等以后,你公爹老去,你們的孩兒也長大了,同樣也能有人護著你們。」
我娘抬頭看向院子里坐著的蕭深,輕嘆一聲,說道:「雖然是個傻的,但是瞧著乖順,聽你的話,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也不會欺你。」
我笑著,說道:「娘,我不嫌棄他,我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是,那人能如我一樣,心里也只我一人。
我娘問道:「你覺得他能懂嗎?」
「當然。」
19
我和蕭深的婚后日子,過得蜜里調油。
過了幾日,公爹收拾曬好的皮毛,以及昨天逮住的一只小鹿,準備一道拿去鎮上賣。
臨走前,把我叫到堂屋。
「聽聞你外祖父是教書先生,你由他教導過,識得字?」
我點頭稱是。
公爹拿過筆墨紙硯,說道:「你可否幫我寫幾個字?」
我心說,家里有筆墨紙硯,那公爹應該是識字的人啊……總不可能識字的是我那個傻子相公吧?
或是出于什麼原因,不方便以他的筆跡?
我心里琢磨,面上卻不多問,只如他要求的,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五月二十八,春花秋月。
我參不透,那是何意?
公爹把那張紙疊了疊,收起來,趕著驢車出門。
晌午之后,公爹回來,買了一些糧食,還有瓜果點心。
點心挑選了幾種,分兩盒裝。
他拿給蕭深,讓他吃的時候,蕭深卻坐著,挑選起來。
他清空其中一個盒子,把其中的一種點心挑出來,放入那個盒子里。
「媳婦兒,來吃點心啦!」他喊我。
我走過去,見他一手護著那個盒子,一手拿了另一個盒子里的點心吃著。
見我過來,他連忙將護著的盒子遞給我,獻寶似的道:「媳婦兒,榛子糕,都給你!」
我看著另一盒子,林總幾樣的點心,不解地看著他。
不明白他為何只把榛子糕給我?
「他啊,最喜歡榛子糕,他想把他覺得最好吃的,留給你。」公爹說道。
我聞言,不禁又感動又無語。
畢竟,我對榛子糕不算太喜歡。
公爹卻逗蕭深,說道:「娶了媳婦兒,忘了爹啊!深深如今有好吃的榛子糕,只想著留給媳婦兒,不舍得分爹爹一點了。」
蕭深聞言,一臉為難。
猶豫一下,他摳摳搜搜,拿出兩個,塞給公爹,撇撇嘴說道:「深深給爹兩個,留四個給媳婦兒。」
公爹笑著收下,說道:「看來深深心里,也是有爹的。」
「嗯啊!」蕭深點頭,卻端著盒子起身,湊我面前來,自認為小聲地跟我說道,「媳婦兒,你快些吃,不然爹吃完了要跟你搶的!」
我笑著拿一塊榛子糕喂給他吃,又拿過一塊綠豆糕,說道:「每個人的口味喜好各不相同。相公最喜歡榛子糕,而我最喜歡綠豆糕。」
20
五月二十八這一日,天尚未亮,公爹就拿著昨日新抓的鮮活獵物去鎮上。
我知道,他不只是去賣獵物。
他將昨日一同掠得的山雞殺好,囑咐我,煮出來和蕭深吃,他要晚些才回來。
蘑菇燉山雞,最是鮮美。
早上,我帶著蕭深,一同去山林里采摘蘑菇。
作為這里的鄉民,我懂得區分哪些是能吃、不會中毒的菌菇。
但是,小傻子不會。
所以,我讓他提著籃子,跟著我。
我沒有想到,就這一次出門,蕭深出事了。
樹上一條竹葉青差點兒咬到我,他把我推開,我往一旁倒去,他卻踩滑了腳,從小山坡滾下去。
「深深……」我眼睜睜地見他的腦袋往一棵大樹撞上去。
他的袖子劃破,身上有些刮傷,但是好在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口。
「深深?」我拍拍他的臉,卻叫不醒他,心下慌張,「蕭深!」
「來人!來人……救命啊!」
這大荒年的,進山入林尋吃食的不只我們。
村里的人循聲來幫忙,將蕭深先抬回家。
21
我爹去隔壁村,請來赤腳大夫給蕭深查看。
黃大夫查看,把脈,說許是打到頭,暈迷過去,讓我們別著急,等一等。
可是,我等了快一天,蕭深就是沒有醒來。
傍晚,公爹回來了。
他帶回來一個身穿玄青色衣裳的年輕公子,聽聞蕭深出事,他們都一臉緊張。
那公子還說道:「幸好我今日來了……」
他們去屋里,公爹不讓我跟進去。
我焦急地等著。
公爹卻一直不跟我說,蕭深到底怎麼了?
我想,許是他怪我害得相公如此。
「爹,我不是故意的,這都是意外,相公到底如何了?」
等到深夜。
公爹和那位公子,終于出來。
公爹還未說話,倒是那公子打量我一下,又睨向公爹,說道:「這就是他娶的小媳婦兒?」
我公爹沒有回話,只跟我說:「不怪你。有神醫在,深深沒有大礙。」
神醫?
我抬眸,看向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