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棺材面前說要找小白臉,我說你慫,你都不活過來!我好怕你是真的死了!
「別以為你起個似凌、思寧的鬼名字我就能原諒你!老土死了!
「我不是猜到你沒死,而是必須相信你沒死!」
蕭昀心疼不已,用指腹輕輕抹去我的眼淚。
「好啦,是我錯了。
「我之前還以為,你對我好,只是在利用我激起民憤,逼著狗皇帝重查當年之事呢。」
我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
「額……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
蕭昀嘆了口氣,側過頭含住我的耳垂,囁嚅道:
「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不妨告訴你,我八年前就看上你了。
「宋昭陽送的糕點,我是故意吃下的。」
你大爺的!
不等我發作,蕭昀便堵住了我的唇瓣。
敵方攻城略地,我方負隅頑抗。
無奈敵我雙方戰力懸殊,再加之敵方威逼之、誘惑之。
我方終于繳械投降,半開城門以迎之。
然敵方絲毫不講武道,大破城門后,肆意掠奪。
任憑我方如何求饒都不肯罷休,直攪得我方天昏地暗、風雨飄搖。
不知過了多久,我方不堪其擾,護城河決堤。
雙方這才平息戰火,和平統一。
從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大同。
我喘著氣,想起某人剛剛一遍遍問我:
「還說不說你夫君慫?」
哎!這個死綠茶!
先前裝得那般楚楚可憐,嬌弱不能自理,結果是個記仇的狼崽子!
蕭昀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腹部。
那里如刀刻一般,手感更勝從前。
「寧兒,我有好好聽你的話,每日仔細涂祛疤膏,以后你不許摸別人了,好不好?」
我輕咳兩聲,漲紅著臉轉移話題:
「那個,要不先回去吧?你的士兵已經圍了皇城一夜了。」
15
我和蕭昀共乘一騎回到皇城。
蕭昀一改昨日的兇神惡煞,哼著小曲兒,面色晴朗,精神抖擻。
跪了一夜的文武百官、皇親貴胄這才松了口氣。
皇后跪迎上前,見風使舵地開口:
「陛下!這宋昭寧雖有幾分姿色,卻是個放浪的,之前還嫁過人。
「若是您喜歡,我宋國美人隨您挑選!
「只求您……求您放過我夫婦二人,和我的嫡子女們!饒我們一命吧!」
蕭昀心情很是不錯,朗聲大笑。
嚇得帝后垂著腦袋,渾身發抖。
「你們賤命幾條,可入不了朕的眼。
「朕此次前來,是接朕的皇后回家。」
眾人驚愕之下,終于敢微微抬頭,悄悄直視這位驍勇的新帝。
這才終于有人認出他來。
也難怪。
半年未見,蕭昀已經從一個柔弱可人的美人,變成煞氣逼人的殺神。
雖沒有之前白嫩,卻增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陽剛。
看得人(主要是我)直流口水。
蕭昀帶我進了宮,回到郡主別院。
突然,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定睛一看——
「無病?你也沒死?你一直在我宮里潛伏著?」
我驚了。
無病嘿嘿笑著撓撓頭,吹了個清脆的口哨。
從四面八方又竄出來好幾個少年。
他們有的穿著太監服,有的穿著伙夫服。
嗯?還有一個穿著宮女服?
「娘娘,給您介紹一下。
「他們是:無憂、無慮、無驚、無懼。
「還有他,他叫無災,我叫無病,我們奉陛下的命令暗中保護您。
「順便通風報信,嘿嘿嘿。」
蕭昀幽幽地看過去:
「這個可以不用說。」
好哇!
我憤怒地瞪向蕭昀:
「小紫二號莫名消失,是你干的?」
「嗯,我把他送回老家了。」
蕭昀哀怨地看著我:
「可我的好夫人,第二天就買來了小紫三號。」
送不完,根本送不完。
「那我的毒藥,也是被你的人換走了?」
蕭昀捏捏我的臉。
「你還好意思說,竟敢背著我以命相搏!
「你想報仇,夫君幫你便是,哪兒輪得著夫人親自動手?」
16
于是,蕭昀提著劍,架在宋帝的脖子上,逼著他寫下罪己詔。
宋帝終于承認,當初他因忌憚楚家功高震主,故意將鎮遠軍引入峽谷殲滅。
甚至那些提前埋伏在峽谷之上的敵軍,也是他派人暗中通風報信而來。
果然,一柄鋒利的劍,比千百條計謀都管用。
皇后在一旁痛心疾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質問我:
「宋昭寧!我和陛下養了你八年,對你萬般寵愛,就算我們有錯,也能扯平了!
「你如此對我們,良心不會痛嗎?」
我差點笑出聲來。
「首先,我叫楚寧。
「其次,我原本有爹娘,不需要你們養。
「最后,你在放屁。」
蕭昀笑得前仰后合,絲毫沒個君主的樣子。
「不愧是我媳婦兒,說話就是干脆!」
和這種人,何必費口舌自辯呢?
這八年來,達官顯貴們皆道我跋扈,能和嫡長公主宋昭陽分庭抗禮。
他們說我是個「幸運」的貴女,比滿京城所有的貴女都要有排面。
可他們并不知道,若是我不爭,恐怕早就活不下去。
他們更不知道何為捧殺。
不,這或許都算不上捧殺,而是帝后壓根不在意我這個人。
我是生是死,是死了夫君還是找了面首,他們都不在意。
皇后還不罷休,繼續喊道:
「可笑!你楚家自詡愛國愛民,如今你的夫君要滅了你父兄拼死守住的國土。
「你楚家難逃通敵賣國之名!你就等著遺臭萬年吧!」
該說不說,確實戳到了我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