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地答:
「不會。
「你死了我就養七八個小白臉,天天給我跳腹肌舞,我左手摸一個,右手摸一個,豈不快哉?」
蕭昀沉默良久,抬手撫上我的臉,道:
「好,如此便好。」
09
得知鎮遠軍因太子而覆滅,英烈親屬們頗有不忿,皇帝便派我出宮安撫。
我出發時,蕭昀的傷已無大礙,他親送我到城門。
他還像以往那樣嬌笑著對我撒嬌:
「郡主,你會想我的對嗎?」
「嗯嗯。」
蕭昀用一雙桃花眼深深地看向我,道:
「郡主,照顧好自己。」
「嗯嗯。」
宮外驛站,我端坐在雅間,不一會兒走進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
我起身跪拜,道:
「多謝袁叔舍命相助!大恩大德,楚寧永世不忘!」
袁燁趕忙扶起我,紅了眼眶。
「大姑娘,我看著你長大,又和你爹是生死之交。
「就算讓我用命來換鎮遠軍的公道,我也義不容辭!
「只可惜,我們籌謀了這麼久,收集了這麼多證據,拉攏了這麼多忠義之士,最后卻只扳倒一個太子!唉!」
我冷笑一聲。
「那位為了平息流言,連自己最疼愛的嫡長子也能犧牲,當真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其實這件事的發展完全在意料之中。
沒有兵權,僅靠輿論,如何能奈何得了一國之君?
我從來也沒想過靠這種手段扳倒帝后,能讓他們折了一個愛子,已經算是大獲全勝。
袁燁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大姑娘,答應袁叔,千萬別做傻事。」
我莞爾一笑,沖他點點頭。
告別了袁叔,我出發去拜訪鎮遠軍遺屬。
毫不意外,大家恨不得用臭雞蛋砸死我這個沒良心的楚家敗類。
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們,總有一天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外出兩個月,我身心俱疲,卻也不忘一路上給蕭昀帶些好吃好玩的。
畢竟他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那座深宮,實在是可憐。
若是他看到我帶了這麼多好東西回來,說不定能同意給我跳腹肌舞。
這樣想著,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嘿嘿」笑著如同癡漢。
可當我帶著一箱箱禮物,一蹦一跳地回宮的時候,遠遠便看見院中飄揚著無數白綢。
明鵲哭嚎著,三步并作兩步撲過來抱住我:
「嗚嗚!郡主您可回來了!咱們姑爺死掉啦!」
10
明鵲告訴我,蕭昀是在兩天前被刺客毒死的。
那刺客被抓后立刻咬舌自盡,沒能問出半點線索。
質子死了不是小事,宋國皇帝第一時間給胤國皇室遞了消息。
可那邊自顧不暇,只說按宋國禮制安葬便是。
我腦子嗡嗡的,聽不進去這些。
只是呆呆地站在棺材前,盯著里面面容慘白的蕭昀。
伸手一探,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
撓撓胳肢窩,他沒笑。
戳戳那里,沒有反應。
確實是死了。
「他的侍從無病呢?」
「被刺客打暈扔進井里,發現的時候都泡腫了……」
「哦。」
許是我過于平靜,嚇到了明鵲,她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說:
「郡主,您……您節哀啊!」
我回過頭,笑著說:
「有什麼可哀的?
「蕭昀慫得很,你主子我守宮砂都還在,再嫁一次不成問題!
「你明天就去民間,給我找幾個十七八歲的公子。
「要長得帥的、皮膚白的、會跳舞的。
「記住了,最重要的是要有腹肌!」
明鵲呆愣在原地,然后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來人啊!我們郡主傷心得瘋了!」
宋昭陽聽說我瘋了,笑得嘴都合不攏,屁顛顛地跑來看笑話。
「宋昭寧,我和淮安哥哥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
「我這人呀~心胸寬廣得很,不嫌棄你是剛死了夫君的人~」
我瞧著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樣,不屑地笑出聲。
我抬起手,隨意地拍了兩下。
內室中一股腦涌出八個白晃晃、雙開門的美男子來。
我嚼著小藍喂到嘴邊的櫻桃,張嘴一吐,果核便落到了小青的手掌心。
小白熟練地給我捏著肩膀,小紅溫柔地在旁邊扇著風。
小黃嬌羞地掀開上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腹肌。
「郡主今日還要摸人家嗎?」
宋昭陽哪里見過這幅場面,被噎得差點不會說話。
「你……你……你寡廉鮮恥!」
我悠哉哉沖著她吐出一個櫻桃核。
「喲,也不³ⁱ知道是誰的眼神,膏藥似的黏在我家小黃身上。」
宋昭陽紅著臉收回視線,灰溜溜地走了。
11
蕭昀下葬當天,我沒有去。
眾人議論紛紛。
說原以為我有多愛蕭昀,沒想到我連他的葬禮都不參加。
還在他尸骨未寒之時,就找來一群面首放蕩形骸。
大家吃瓜吃得興起,最終得出結論:
昭寧郡主天生就是個冷心薄情之人。
我這般作為,言官們定然容不下我。
可帝后像往常一樣堅決為我撐腰,好一副愛護烈士遺孤的感人做派。
葬禮我不去,婚禮可是一定要去的。
不僅要去,還要漂漂亮亮地去。
我身著一襲火紅華服,只隨意上了些妝容、著了些釵環,便輕松搶了新娘子宋昭陽的風頭。
李淮安看著我,目光流轉,帶著些驕矜與自得。
想必以為我是為了他爭風吃醋,這才盛裝出席,故意引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