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綜藝時,新晉小花在節目上抱著網紅奶牛貓,狂吸路人粉。
而下一秒,大屏幕赫然流出一段虐寵視頻。
鏡頭里是我手拿拖鞋,將一只瑟瑟發抖的小狗逼到墻角。
節目一播,我引來全網攻擊,代言全部中止合作。
與此同時,新晉小花踩著我抬咖飛升。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小花曬過的第七只奶牛貓。
01
從上個案件回來后,我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白鈺拉進了新劇組。
雖然從前合作過,我在娛樂圈也出道多年,但依然需要試鏡。
新劇集與從前的《暴雨未停》不同,是一個與國際團隊合作的迷你劇,一共六集。
劇本非常有意思,講的是一個民國時期的女偵探屢破奇案,在動蕩而混亂的時代中尋找真相和正義的故事。
女偵探原本是大家閨秀,礙于時局出國留學,回來時卻已家破人亡。
只剩下一只還未死去的幼兔,因而她時常抱在懷中,成為這個角色的標志之一。
從保姆車下來,剛走到試鏡間的走廊拐角處,就聽到一陣議論。
「你試女主啊?不是說這個角色已經內定給江覺夏了?」
「你傻啊,如果已經內定了,還試鏡女主干什麼?」
「對啊。」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響起,「我覺得覺夏姐不是那樣的人,大家都是公平競爭的。」
我擺出營業笑容,走了進去。
最后一個說話的是新晉小花衛姚。
她去年出道,如今也才十九歲,穿一身桃粉色的旗袍,懷里抱著一只小兔子。
而讓我注意到的是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很圓,與我極其相似。
網上已經有人叫她「小江覺夏」
,甚至稱之為我的代餐。
湊近了看,倒是能察覺出一些不自然,大約是以我的樣子為模板微調過。
「覺夏姐好。」
我也一一笑著與大家打過招呼。
作為一線女星,有個專門的化妝室。我也就沒再寒暄,進房間試妝了。
再出來時,演員已經在排隊表演了。
白鈺導演如往常一樣,雖是微笑著的,但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透過單向鏡,能看到衛姚正在進行著演繹。她提著行李箱,眼神茫然,似乎是對眼前被破壞的宅邸感到深深的不安。
接著她抱起兔子,眼淚滴落。
「卡。好,過幾天我們會通知結果,下一位。」
02
因為這次的劇本并沒有真實案件,所以我并沒有使用腦中的系統。
并且我從來沒有養過任何寵物。
那些小小的,渾身覆蓋著皮毛的,沉默的動物。
我深吸一口氣,走進試鏡間。
祖宅已然全部燒毀,我放慢腳步,仔細觀察著不同地點的燒毀嚴重程度,似乎想找到最初的起火點。
最先燃燒起來的地方不在伙房,而在耳房……
忽然,我的眼角瞥到了一處角落。
一個草籠里有一窩兔子,其余幾只都死了,僅有一只還奄奄一息,旁邊還有幾個草編的繩結。
小妹如果還活著……
我抱起那只兔子,右手卻慢慢覆上那只小兔的脖頸,慢慢扭轉——
忽然吃痛,瀕死的兔子咬了我一口。
我想象著,那個曾經在家中最沉默最低微的少女,擁有怎樣的眼神。
不是迷茫。
是千帆過盡,依然選擇了一條窄路。
從此,再無身后身。
「卡。」
出來后,也沒看到白鈺導演表示滿意或者不滿意。
反而是我的助理一臉興奮地拉著我嘰嘰喳喳,「覺夏姐,怪不得你說不用買兔子呢,雖然是無實物表演,但我完全看進去了!」
試鏡完,我也沒有立刻走,繼續看其他角色的試鏡。
今日還有男主、男二和女二的試鏡,大多演員都是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不太熟悉和從沒見過的。
搞不好是接下來的合作伙伴。
試鏡結束后,我就去卸妝了。
助理原本還想問我前段時間去了哪里,見我洗完臉后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開口道:「姐,要不在這休息一下?」
我確實困得厲害,便在沙發上躺著睡了會兒。
再醒來時是晚上七點,小助理也靠在沙發上打瞌睡。
我拍了拍她,「不早了,回去吧。」
演員們已經全走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也已不在。
我揉了揉眼睛,忽然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有個什麼白白的東西。
湊近一看,是只兔子。
「誰落這里了?」小助理摸了摸兔子的腦袋,「好乖啊。」
兔子趴在桌上,兩只小小的黑眼珠懵懵懂懂地看著我們。
「要不我拿回去養吧。」小助理說著就要把兔子抱起來,然后一拿,卻沒有拿起來。
這只乖乖的、沒有東跑西跑的小兔子歪了歪腦袋。
我也奇怪起來,「怎麼了?」
「拿不起來——覺夏姐,好像、呃……粘住了。」
我正皺起眉頭,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白鈺肩上扛著個攝像機,開始對準那只兔子拍攝。
「……」
小助理膽怯地看了我一眼。
「你用膠水把它粘在桌上了?如果只是想方便拍攝的話,應該也有別的辦法吧?」我皺了皺眉。
出道這些年,這樣的事并不少。
我聽說過某大導拍一部有貓的戲,將貓活活在冷庫凍死。
也知道某獲獎作品,為了追求實拍效果,將狗炸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