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野,」我盡量把聲音放得柔和,「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姑且也能看出,你不是池中魚。」
「我不會擋你的路,也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可我鎮遠侯府已經沒人了,我幫不了你,不如好聚好散。」
蕭清野臉色只微微動了下,根本沒有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的苗頭。
他把我的手拉了下來,極輕地親了一下。
「唯愿……祝卿安。」
4.
我信你個鬼。
……但是我拒絕不了。
他太好看又太會裝,看我的眼神那麼真摯,漂亮的眼里裝著更漂亮的我。
直球不成,我只能拐彎抹角地疏遠他。
本著來都來了的美好品德,總要看看我的親親閨女。
正巧趕上春日宴,第二日上午我就上馬去了,沒帶蕭清野。
到了才發現我來得算晚了,所幸原主身份夠高。
來晚了也沒人敢說句不是,親親熱熱地就把我迎上了公主下首。
只有楚云南撇著個嘴。
我抱拳行了個軍禮,笑道:「公主見諒,實在是昨日被起子小人氣得胸口疼,這才來晚了。」
公主笑了一聲,虛指我一下:「本宮剛還說你是個伶牙俐齒的,可不敢去人催,瞧瞧,這就來告狀了。」
底下嬌笑一圈,楚云南氣得臉都白了。
只有我在心里尖叫。
啊啊啊我的好閨女!麼麼麼大女主!我的大女主我的小公主!快來讓媽媽親親親!啊啊啊寶貝!寶貝你真的好美好美好美!
這臉,這手,這這這這……眼比貴妃媚三分,眉比西子嬌一寸。
迷死我了。
隨著春日宴進入高潮,各家的小姐們開始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
公主對我眨了眨眼,叫我過去說話。
救命,她好香……我現在被迷死了她能給我做人工呼吸嗎?
難得能和我的寶貝親近,自然是要多看一會兒,奈何楚云南實在不消停。
她不知去哪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竟是眼眶通紅。
我心想,完了,是沖我來的。
她福了福身,哭道:「郡主,是云兒錯了,您別罰蕭哥哥了好不好,云兒再也不偷著給蕭哥哥送藥了!」
我:……好好好。
「蕭哥哥被您罰得身子本就不好,您還讓他在園外站著,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還沒等我開口,公主嫌晦氣似的瞥了她一眼:「人家的家務事,你摻和什麼?」
「我……我就是見不得郡主……仗勢欺人!」
就……為什麼我寫她的時候,沒給她寫個腦子。
公主瞇了瞇眼睛,明顯不太高興,我借機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好滑!
「楚姑娘,這不叫仗勢欺人,這叫夫妻情趣,」我笑著說。
「你若是不懂,早點找個人嫁了就是。」
「楚姑娘這麼在意,莫不是……恨嫁了?」
周圍的笑聲和議論聲四起,楚云南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她跑走的方向,我面色冷了下來。
公主左右看了看,小聲問我:「你那夫君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這麼招她?」
我心里道:什麼來頭?以后和你斗得死去活來還差點讓你登不了基的絕世大反派。
面上卻只能無奈嘆氣:「鄉野村夫罷了,只不過長得太好看。」
「這楚姑娘看上的若不是我相公,我倆想必是一路人,都好顏色。」
她聽完笑得合不攏嘴,我看天色不早,陸續也有人離去,便一拱手:「公主,卿安也要告辭了,承蒙您厚愛,來日還請賞臉。」
「去吧,」她一臉我懂得表情,「你那夫妻情趣等你呢,想必也是坐不住了。
」
5.
我哂笑一下,匆匆走了。
這會兒門口倒是有不少人,蕭清野身量高,看著鶴立雞群的。
他見我出來了,眼睛恍惚量了一下,便要迎過來。
可誰知楚云南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碰了我一下直接就往蕭清野懷里倒去。
蕭清野皺眉一躲,伸出手借力一托,把她推到墻根。
楚云南可能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戲接的有點硬,嚶嚶道:「郡主,您為什麼推我?」
……行。
我故意沒理她,只看著蕭清野碰了她的手道:「臟死了。」
蕭清野愣了一下,環顧一周,拔了護衛的刀:「借刀一用。」
說著就對著自己的手砍了下去。
我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電光火石之間也顧不了別的,我直接就撲了上去,伸手擋時蕭清野也驚著了,猛地泄勁。
那刀離我的手不到一寸,蹭著他手背的側面飛了出去。
留了條深可見骨的口子。
「祝卿安你干什麼!」/「蕭清野你他媽瘋了!」
我和楚云南同時喊出了聲,她上前就要張嘴,我卻難得沉了臉色。
第一次褪去了「都是我造的孽」的心思,對著她道:「滾。」
直到我拉著蕭清野上了車,都沒消了氣。
他好似想花言巧語兩句,發出個氣音我被我瞪了回去。
好在春桃想著春日宴難免磕碰,馬車上備了藥。
直到把蕭清野的手包成個團子我才停下,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是腦子有泡?」
「說砍就砍,這手不是你自己的嗎?」
他好似有點委屈:「你說臟。」
「臟你不會洗洗擦擦?就要剁了?」
「那我看她一眼眼就臟了,是不是也要挖了?」
蕭清野明顯沒想到這層,疑惑不解地看我:「郡主和我……怎能相提并論?」
「怎麼不能,」我這才想起他那層荒誕弒殺的皮下的孤苦,像是教孩子一樣看著他的眼睛,「阿野,你也是人,不是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