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頭稱是,然后低頭咬了一口雞肉。
他沒說話,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所以,高數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高數?」
「高數啊,高數就是……」我說著又吃了口雞,「高數就是這世上最討人嫌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會后,收回了手,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轉身朝門口走。
「你不吃了嗎?」我叫住他。
「你吃吧。」他說罷就離開了房間。
22.
我養傷的日子里,薛高樹很少會來,但他托人給我送來一只瘸了腿的白貓,說是路上撿來的。
因為瘸了條腿,只有三條好用的腿,所以這貓叫三腳。
好家伙,學高數,函數,幾何,這會兒又多了個三角。
再過幾天怕是圓錐曲線都能出來。
我也不嫌棄這貓瘸了腿又長得丑,便養在房里。
每天除了寒術或是幾河來我房里匯報一下盈利數目外,很少有旁人來。
薛高樹也不知道怎麼了,似乎不大想見我。
我無聊的時候便會一邊擼貓,一邊寫信。
寄信人是魏璣玢,收信人是薛高樹,收信地址是燕安王府。
我寫的大多是給他匯報自己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睡了多久,以及給他介紹介紹我的松活彈抖閃電五連鞭。
寫完了就舉著三腳的一只爪子蘸點墨水,往信紙上一摁。
三腳聰明,認路,每次寫好了信,我都讓三腳叼在嘴里給薛高樹送過去。
只是他很少給我回信,回信的內容也大多是說我的字丑,叫我好好練字,要不然連進貨采買的單子都寫不好。
并且警告我別讓三腳進他房間。
因為他愛穿玄色衣服,容易沾貓毛。
我看了他的回信,便真的不讓三腳去送信了。
可沒過幾天,門縫下面又被人塞進來一封信,說是幾日不見三腳,甚是想念。
我看到這信的時候,和系統一起異口同聲道:我呸。
23.
這日我院子里來了個罕見的人,薛高風。
他對我還算客氣,叫了我一聲大嫂。
「聽人說大嫂近日開了家店,倒是賺得盆滿缽滿,小弟便想向大嫂討教一二。」
他怕是以為我不知道他和薛高樹之間的事。
治不了老王妃,還治不了這小崽種麼。
彼時我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聽他這麼一說,我整理了一下背后的靠墊,坐起來些,笑道:「大嫂的秘訣只有一個,二弟想聽自無不可。」
系統說:你不會又想……
我理了理頭發,朱唇輕啟:「你聽說過松活彈抖閃電鞭嗎?」
他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一招,進可橫掃千軍,退可惑人心神。」我故作神秘,「你去打聽打聽,開店當天我在店門口一套松活彈抖閃電鞭后,人群那是成堆地往我店里跑。」
「二弟你是塊好材料的,我覺得與你有緣,你跟著我練,準行。」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空地上,給他展示了一遍絕活。
他看得目瞪口呆,道:「厲害啊大嫂。」
「來,你跟著練幾遍,我收你作關門弟子。」我回到椅子上坐下,看著薛高風在院子里踩了電門一般上躥下跳。
靜如植物人,脫如踩電門。
當薛高樹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踏入我的院子的時候,他看到他的二弟狀若癲癇抽搐。
他揉了揉眼睛,退回去看了看門口掛著的牌匾。
24.
我擺了擺手,叫薛高風自己回去每天練習,自然了,當著老王妃的面練習效果會更好。
薛高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看見薛高樹的時候,還不忘挑釁般地瞪上一眼。
總算把這二傻子送走,我放下手里的瓜子道:「怎樣?」
「老王妃若知道你誆騙她兒子,肯定要把你關祠堂。」他遞給我一份綠豆糕,「安分些吧。」
「店怎麼樣了?」
「按照你說的,在京城各地都建了幾個驛站。」他說到這里有些無奈,「為什麼驛站的名字要叫『菜雞驛站』?還有這個阿里璣璣總部是什麼東西?」
系統小聲道:宿主,你再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們在給某寶打廣告的。
我拿起綠豆糕咬了一口道:「別在意這些細節,我是問你生意怎麼樣了?」
「這是賬本,寒術記錄得很清楚。」他將賬本放在桌上,轉身又要走。
我叫住他:「你跑什麼?」
「反正某人也不想見我,省的討人厭。」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他了?
系統提醒道:你確實說了,一個月前你挨打的晚上,你說高數是這世上最討厭的東西。
高數,高樹。
我這才意識到,是薛高樹理解錯了,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已經離開了院子。
不不不,我只是討厭高數,不是討厭薛高樹。
系統的聲音里有幾分愉悅:叫你不好好學高數,報應來了。
我問系統該怎麼辦。
系統建議我應該和薛高樹解釋一下。
25.
然而自那日之后我再沒見過薛高樹。
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便日日都到店里去看著,常常是從早忙到晚,記賬記得手都酸了。
每次我回來的時候,薛高樹院子里的燈都熄了。
三腳就睡在屋門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尾巴。
忙活小半個月,拼璣璣成為了京城人人皆知的大店。
為了容納更多客人,我又買下了一間店面更大的鋪子,正叫幾河安排人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