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下有一顆淚痣,襯得他更為勾人。
剎那間,我的腦袋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一咬牙,從地上跳了起來,直直地朝宋鈺奔去。
趁著宋鈺還沒反應過來,我捧起他的臉,朝著他的嘴巴親了下去。
雙唇相觸的那一瞬,宋鈺渾身一僵,而后開始掐我的脖子,想把我扯開,我卻死死地咬著他的嘴巴不松口。
我用盡渾身力氣,將嘴里含著的最后一口鶴頂紅渡到宋鈺口中,又強迫他咽下去。
要死一起死!
黃泉路上有個墊背的多好啊!
那口毒酒渡出去后,我色心大起,強吻了宋鈺好一陣,才心滿意足地才松開他的嘴巴,之后又一口黑血噴在了他的臉上。
美人染了血,多了絲趣味。
我笑著,迎著宋鈺那恨不得把我生撕了的目光,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03
我覺得我的嘴巴開過光。
本宮又雙叒重生了。
一睜眼,我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梨木大床上,腿上纏著紗布。
母后和四妹妹此刻正坐在床邊,擰帕拭淚。
「母后!三姐姐醒了!」
「瑤瑤!」
母后立馬上前查看我的情況。
「可有哪里不適?腿還疼不疼?」
我看著一臉焦急的母后和四妹妹,又看了看腿上的紗布,腦海深處的記憶開始回籠。
元合十年秋,我的父皇——元合帝還在世,此刻正帶著京城一眾貴族來行宮秋獵。
狩獵途中,我同隨從走散,誤入一片叢林。
就在我尋找回去的路時,我胯下的紅馬忽然失控,將我甩下了馬背。
我當即傷了腿,昏了過去。
好在有人及時趕到,將我帶了回去。
許是受到了驚嚇,我醒后竟不記得在叢林里發生了什麼。
「瑤瑤?」
見我不語,母后又喚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立馬浮夸地摁著腦袋。
「母后,我頭疼得很,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躺在這兒了?」
母后一聽就急了,當即吩咐宮人:「快傳王院判,再去把鈺哥兒叫來。」
母后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像是去尋父皇。
我的扮戲的能力一絕,裝病更是小菜一碟。
四妹妹見我這一副風吹便倒的模樣,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地往下落。
「姐姐,你撐著些,等你好了,我就把我新打的珍珠頭面送給你。」
珍珠頭面?
那丑玩意誰要啊?!!
戴上去滿頭白紛紛的,跟死了人一樣。
但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四妹妹,我心一軟,還是給了她一個定心丸:「好,我一定撐著,你說話算話!」
四妹妹狠狠點頭。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響動。
片刻后,太子宋鈺掀簾而入。
他一身暗紅金紋袞龍騎服,頭上戴著金冠和網巾,一副紅衣少年郎的模樣,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即使被這人嘎了兩回,但本顏狗還是無法抗拒這張臉啊啊啊!
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蠱了!
入屋后,宋鈺徑直朝我走來,聲線溫潤,還帶著擔憂:
「瑤瑤醒了?」
我收起色心和某種不可言說的念頭,忍著「病痛」,虛弱地捂帕一咳,又開始唱戲。
「太子哥哥怎麼來了?這是哪呀?我怎麼會傷到了腿?」
宋鈺一聽我的一問三連,如玉的面龐明顯一頓,「你……不記得了?」
我沒回話,只是掐著蘭花指摁太陽穴,嬌聲道:「我的頭……好疼……太子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呀。
」
我說著說著,身子一軟,險些摔下床去。
宋鈺趕忙上前扶住我。
他手掌的溫度,隔著輕薄的衣物,傳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醒,身上衣物有些不整,皎若凝脂的肌膚在輕薄面料下若隱若現。
宋鈺忽覺不妥,立馬松開手,后退幾步。
四妹妹上前將我扶好,又把來龍去脈給我解釋了一遍。
「姐姐,我早說了那紅馬性烈,你非不聽,偏要去騎!」
「好在太子哥哥就在附近。」
「聽到動靜后,趕過去把你抱回來了。」
四妹妹說完,悄悄地瞥了眼宋鈺。
宋鈺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玉扳指,正垂眸思索著什麼。
不過多時,母后便帶著父皇過來了。
王院判給我把了好一會兒脈,最后得出結論:我失憶了!
父皇一驚:「怎又失憶了?」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六歲那一年,我生了一場大病。
這病來得奇怪,宮中御醫皆束手無策。
但好在一位江湖游醫的到來,才將我從閻王手中救了回來。
只是病后,我忘記了一切東西,就連父皇和母后也不記得了。
那段時日,是身為大哥的宋鈺帶著我,一遍一遍地帶我認人,認字,念書。
書院沉水香舒心,宋鈺把著我的手,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宋鈺于我們幾個弟妹而言,無疑是個極好的阿兄。
許是親自教導過一些時日,宋鈺也對我格外照顧,而我也分外喜歡他這位溫潤儒雅的長兄。
可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對宋鈺的感情卻開始變了質。
那是一種超越兄妹的感情。
一種禁忌。
然而在宋鈺做了皇帝后,他也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呵護弟妹的兄長,而是殺伐果斷,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冷情帝王。
他殺了我兩次。
每一次都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