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磊沉吟片刻,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那個不是抑制劑,那就是一個能讓你昏迷的普通藥物,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著要注射給小訓。」
「那天我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是想來勸勸他,他不應該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結果走到門口,發現口袋里被放了竊聽器,我只能臨時轉變策略。一打開門又看見你了,誰知道你是好是壞,我就想著一針打暈你,省的露餡。」
我:......
「被竊聽之后,我跟法庭說了這件事,法庭說你已經收集了很多證據,那時候我才知道你也是法庭那邊的人,你沒有找到的最后一環就是劉德和十三,而我只要能勸服十三,法庭那邊就可以立刻動手。」
「法庭說不好收拾的尾巴,就是十三?」
張磊點點頭,「對,我一直懷疑劉德想要用把獸人練成怪物,之前沒有證據。后來我查到一些,但不是很充足,最關鍵的就是十三,他被劉德單獨帶走很多次,一定知道很多事。只要他愿意配合,一切都會很順利,就怕他來個同歸于盡。」
「那現在」,我有些頭疼,「你勸服十三了麼?」
張磊又點點頭,「我以前總跟他說,需要他作證,才好給那些人定罪,所以拜托他別做傻事,但是他從來不愿意。上一次來找他,誤傷了你,他打了我一頓,我突然就明白了,然后我問他想不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他不說話,我就說,沈歡也是實驗室的一員,沒有逃脫的理由,但是你配合我,我不會讓別人動她,你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張磊雙手一攤,「他這才有了松動的跡象,今天他找到我,說同意跟我合作,結果一回家你就不見了。
」
我有些沉默。
其實張磊剛告訴我,十三準備同歸于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十三剛會說話的那天。
我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便陷入了十三會說話的巨大喜悅中。
喜悅來的太突然,我問他,「你有沒有要跟我說的?」
我的意思是,我想聽你說話,隨便什麼話。
而在十三聽來,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有沒有什麼瞞著我的?」
他當然有,他瞞著我的巨大秘密,就是他不打算留自己一命。
他不知道怎麼告訴我,所以他眼神復雜。
而后來,我問他張磊有沒有傷害他,他告訴我,沒事。
我以為是「張磊打不過我,沒事。」
但其實,那一瞬間,他心里冒出來的念頭是,「沒事,張磊說了,可以保住你。」
我突然很難受。
而另一邊,張磊還在喋喋不休,他不斷的控訴著十三的暴行。
「你都不知道,上次我不小心傷了你,小訓是真的起了殺意,要不是你最后攔那一下,我今天還真沒有命坐在這兒。而且,我被打個半死,還要被他拉過去給你熬藥,我的天,他的眼神兇的要死,好好一個孩子,怎麼現在這麼兇?」
我想起那些黑漆漆的藥,忍不住皺眉,「你熬的?」
張磊搖搖頭,「哪能啊,我教他,他熬了很多次呢,說什麼都不肯讓你喝我熬的。」
我噎了一下,想起十三從來煮不熟的肉,又問,「十三學的快麼?」
張磊一臉痛苦,「還行吧,熬了很多次,終于會了。」
「那失敗的時候,他什麼表現?」
張磊:「他會惡狠狠的瞪我,我看得出來,要不是礙于還需要我教,他會再打我一頓。他嫌棄我教的不好。
」
我......
其實我教過十三很多次做飯,但他就是學不會。
不僅學不會,他還不以為然。
有很多次,我都懷疑十三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做飯而已。
我假裝生氣,他就會過來親我,樂此不疲。
再后來,他好像發現,做不好飯就可以親我,就更加不愿意好好學了。
我還在回憶,張磊補了一句,「得虧你睡得久,要不然還喝不上他熬的藥呢。」
我臉一黑,「居然沒有人把你舌頭拔了喂狗。」
張磊:......
16.
張磊給我看了看十三打他的傷口,過去這麼多天還沒好,可見下了狠手。
我看了一眼,「行,咱倆扯平了,我不記恨你,你也別怪十三。」
張磊瞪大了眼睛,「什麼玩意兒,老子受的傷嚴重多了。」
我面無表情,「同不同意」。
他無奈擺擺手,「行行行」。
我和張磊在陽臺坐了很久,樓下已經不會再有晚歸的人了,這個點,每個人都鉆進了被窩,開始做一場獨一無二的美夢。
可是,劉德跑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張磊輕聲問我,「劉德跑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輕輕摸了摸手腕處通紅的印記,「明天去法庭,取締實驗室,通緝劉德。」
說話間,十三醒了,他推門出來,看見陽臺的我和張磊,表情一下變得不悅。
他疾步走過來,把我拉近了懷里,冷冷的沖著張磊說:「出去」
張磊哀怨的看我一眼,出去了。
風拍打著窗欞,人回歸夢鄉,至于張磊。
自己回去吧。
第二天,我和張磊帶著十三去了法庭,呈上了新的證據和證人。
法庭早在昨天晚上收到了消息,緊急派出了抓捕小隊。
躺在黑漆漆的實驗室里的眾人,終于看到了門外的第一縷曙光,和許久未曾見到的手銬和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