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三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后,接著問,「那為什麼不是 0313?」
我皺眉,那天確實是 3 月 13 號,「0313 太長了,而且十三,你不覺得 0313 更像是一個編號麼,太生疏了。」
我在實驗室里呆著的時候,每天聽他們用 A01、十一號來稱呼獸人,聽的十分厭倦。
但我本人又偏愛各種數字,我的各種社交賬號都是以數字命名的,只是不像實驗室那般冷硬,非要在后面加個「號」,來體現自己的高高在上。
十三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我朝他湊了湊,「十三,你叫什麼名字啊?」
十三歪頭看我,「十三」
我急了,「以前」。
很早很早以前,你沒有被抓來實驗室以前。
想了想,十三拉過我的手,在我手心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字。
「宋訓」
寫完,十三輕聲說,「宋訓」,聲音里帶著股哀傷。
我以為十三是難過從前在實驗室里的日子,便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他肩膀上,「十三,那些人會受到懲罰的,你相信我。」
從實驗室離開不久,我就向邊界法庭遞交了實驗室違規操作的證據文件,法庭那邊說,還有一點尾巴沒有處理。
處理好了,就會立刻取締這個實驗室,把里面的人全部抓起來。
面前的熒幕上播放著電影,背景音鋪滿了整間屋子。
十三不說話,任由我抱著,抱到最后,我問他,「那我以后是叫你十三,還是宋訓啊?」
十三偏頭,蹭了蹭我的臉,聲音輕而堅定,「十三」。
我一直沒有問過十三,當初是怎麼從實驗室里逃出來的。
可是現在實驗室的人都找上門了,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
我一邊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問他,「十三,你當初是怎麼從實驗室逃出來的?」
十三伏在我肩頭,身體一僵,片刻后說,「門開了。」
門開了,可是實驗室的門向來不會隨意打開,進出都有指紋和面部識別。
門開了,還讓他跑了出來,只能是有人故意打開。
「是有人給你開門了麼?」
十三搖搖頭。
「你那天買風箏,是不是遇到張磊了。」
十三點點頭。
「他傷害你了?」
十三搖搖頭,他退開身子,親了過來,聲音含糊不清。
「歡歡,沒事。」
13.
張磊的出現給我提了個醒,實驗室那群人知道十三丟了,不會放任不管,就算不能發通告,他們也會想盡各種陰毒的辦法,把十三帶回去。
十三每天忙著照顧我,很少出門,每次出門,我都會反復叮囑他。
「如果遇見了實驗室的人,不要留情,保護好自己,可以把他們打暈,但是不要傷人性命。」
十三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而每次回來,十三碰見的不是隔壁的張阿姨,就是樓下的保安大爺。
好像張磊的出現只不過是一個幻覺。
然而日子越平靜就越可疑,你覺得面前是不動彈的死水,水也覺得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我只好一邊叮囑十三,一邊催促法庭的進度。
只不過,還是沒趕上。
我以為實驗室的目標是十三,卻怎麼都沒想到,被抓走的竟然是我自己。
那天十三出門買菜,我躺在床上休息。
結果一醒來,我被綁在實驗臺上,密密麻麻的線路接在了我身上,慘白的燈光明晃晃的刺進眼里,一瞬間跟我的夢境重合。
我偏頭看了看,好險,十三不在這兒。
這間屋子我從沒見過,它大概是藏在實驗室某處的密室。
實驗室有很多地方是不允許隨意進出的,只有地位最高的那幾個人有資格進。
當初我為了搜集證據,沒少借著新人不認路的名義亂闖。
但我從來沒見過這一間。
屋子里只有實驗室年紀最長的劉德,他咧著恐怖的笑容,笑瞇瞇的看著我。
劉德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肆無忌憚。
「那個怪物就快要被我練成了」,他衰老的聲音里夾雜著瘋狂的欲望,聽著令人作嘔。
劉德伸手,拂過我平坦的腹部,「不知道你這肚子里,是不是有另一個小怪物。」
他繞著實驗臺來來回回的走,「聽說那個怪物跟你住在一起啊,也不會說話,脾氣又臭又怪,你們還能一起住這麼久。嘖嘖,跟我想的一模一樣呢。」
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我把事情拼湊出個大概。
從一開始,他就想將一個力量強大的獸人練成一個怪物,一個除了瘋狂外不需要其他情緒,只受他控制的怪物。
他挑了很多獸人,卻在實驗過程中,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
有些是因為自身體質差,承受不住劉德這樣慘無人道的實驗。
有些是因為太痛苦,自行了結了自己。
其中不乏被實驗室的藥物折磨的發瘋的獸人。
他最后也是最期待的人選,是十三。
那個被他丟在角落里的十三。
他知道了我和十三生活在一起,便派了張磊過去。
張磊失敗了,他便親自出手,趁著十三不在家,先把我了綁過來。
假如我和十三有了孩子,他既可以拿這個孩子控制十三,也可以讓這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淪為他的試驗品。
即便沒有,他也可以拿我來威脅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