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當然要給我寶貝曾孫安排學識最淵博的老師了。
「難道皇后跟丞相有什麼舊仇?」
我無話可說。
厲馳強烈反對。
可是他翻了一遍百官履歷,挑了一批大臣來講學,試聽了一圈后,算了,只能讓青川每天跟著我送團崽上課,雖然只有幾步路……
江聿言就這樣成了團崽的老師。
然后隔三差五,團崽下堂后,都順回來一屜桃酥給我吃,就,真的還挺上癮的。
有一天,團崽纏著我反復朗誦他那天學會的詩。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很想清靜一會。
「崽崽真棒!娘親聽見了,不如你去給藍姨念念?」
「不行,老師說只能念給娘親聽。」
江聿言可真夠陰的,變著法地折磨我。
……
41
案臺鋪滿凌亂的奏折。
我咬著唇,推開身后的男人。
「芙兒,別折磨你的唇了,都快咬爛了。」
我舔了舔傷處,狠狠瞪著他,誰惹的禍,心里沒點數嗎?
他低笑,若無其事,拿起一本我批過的奏折:「我們芙兒是越來越上道了。」
就像當初他說的那樣,如果怕他變心,將權力移交給我。
其實我并不想要,但他天天逼著我跟他一起上朝,批奏折……
美其名曰,給我保障。
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樣一下來,從早到晚,我都跟他寸步不離了。
我每次發出抗議,他都理直氣壯:「芙兒,不要相信男人,要相信權力。」
「……你就是讓我幫你干活,然后你自己坐享其成。」
他撫平我耳上纏繞的流蘇。
「唔……孤也很忙。」
我忿忿不平:「你忙什麼?」
他從身后貼上來,低沉的聲線誘惑。
「忙著做你身后的男人。
」
……
天上銀河與煙火齊放,地上流螢忽隱忽現。
榻邊的貍奴已經睡沉,他就那麼擁著我,懶懶地梳著我的發,聽我東拉西扯。
不知道說到什麼,我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忤逆的愛意滋生。
「嗯?不太確定。」
他的聲線低懶,閑話家常間,有種沁人心脾的閑適感。
我仰起眸看著他,他伸了伸懶腰,喉結極其緩慢地滾動,陷入在一種朦朧的回憶中。
「第一次上戰場,將士休息時,在說葷話,說女人。」他低眸凝視著我,笑了笑,「當晚,我就夢見你了。」
銀河垂瀉在他眸底,星光一蕩蕩的。
「從那以后,每晚都夢見你。山川河野間,每個夜晚,你都跟著月光,一起鉆入我的夢中,引誘我。」
「回宮后,再見到你,就管不住了。」他撫著我的臉頰,「管不住,也不想管。只能不動聲色地誘惑你,將我得的這場瘟疫,傳染給你。」
他的聲線實在催人入眠,我有些發困,朦朦朧朧地回應。
「嗯,我被感染了,這輩子是好不了啦。」
額上落下一個吻。
男人寵溺地笑,溺斃人的語氣:「看你困得這樣兒,睡吧,我在呢。」
困意徹底襲來。
從此陷入一場銀河搖落的夢里,夢里站著一個少年,他執劍而立,守護浪漫的銀河與庸俗的我。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