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私,將你扯進我的世界里,然后讓你經受別離之苦。
「我本該等功成名就了再來找你,告訴你我的心意。這樣……你就不會難過了對不對?」
錯在我決定得晚了些,也錯在我如此遲鈍。
可我……
「可我等不住了,萬一別人先找你了怎麼辦?我才熬走一個陳嶠,誰知道后面有沒有張嶠宋嶠的。畢竟我的滿滿這麼好……」
我害怕的啊。
喜歡林滿月開始,所有喜怒哀樂盡是我一人之事。
我遺憾沒能早些遇見她,沒能再早些喜歡她,也沒能早點告訴她。
我出場太晚,怎能怪別人搶了我的位置。
可是緣分使然,那個人好不容易離了場,她那麼好,我怎麼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她紅了眼,問我:「霍歇,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
承諾太重,我不愿她為我等成一個空。
我希望如果最后結果是我埋骨他鄉,她怪我怨我罵我繼續往前看也好過死守一句空話。
可她一向是個敢說敢做的性子,她從來大膽。
就在我垂眼發愣的這陣子,她已經爬過案桌到了我面前。
我被一把按到了墻上。
林滿月撐著身子,離我不過咫尺。
她這舉動實在突然,我被嚇住,回過神后方覺得有些慌張。
這……
被人姑娘按在墻上這事兒……
我也是頭一回。
「滿……滿滿……」
她不說話,只垂首看我,目光灼熱。
只是這姿勢實在有些令人受不住。
我正想著接下來該做什麼時,林滿月先動了,她湊下來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
你問我什麼感覺?
我現在沒有感覺。
我在想,
我是不是酒喝多把腦子喝壞了。
凈瞎做些春夢。
她卻像是計劃得逞,哼聲道:「親過了,你不回來我也嫁不了別人了。」
那些荒唐的想法頓時變得幼稚又無禮。
我到底是在不信誰。
她如此堅定等我,我怎麼會不堅定相信自己一定會回來娶她。
我們——
可是兩情相悅的啊。
我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紅著眼也紅著臉,她其實是羞的,但她只想告訴我,她如此堅定不移地信著我。
不過一個承諾,我又有什麼給不起。
我歪了腦袋,將臉貼上她的手背,輕輕蹭了蹭,含著笑意向她承諾。
「我一定會回來娶滿滿的!」
這將會是我一往無前的信念!
她松了手栽進我懷里。
我趕緊扶上她腰側,輕輕按住,怕她磕著。
她額頭抵在我肩頭,略顯單薄的春衫擋不住溫熱的觸感。
我側了頭,同她玩笑。
「才不會給張嶠宋嶠留機會。」
可她傷心也是難免的。
我倒寧愿小姑娘哭上一場,這才是她該有的模樣。
她趴在我肩頭掉眼淚。
我只能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不過小姑娘要強,吸了吸鼻子,還強行解釋道:「這鹵肘子不好吃……」
嗯。
就是鹵肘子不好吃惹的。
等我回來,我一定帶滿滿去找更好吃的肘子。
二月初九,出征日。
我爹給我正了鐵甲,送我出了門。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沒有回頭。
前途是危難與機遇并存,我爹經歷過的,我們都清楚。
可我霍歇這一趟,是非要掙他個榮光加身的!
從南到北,行軍路上風景變換更迭。
在靈谷駐軍時我摘了朵花。
我想林滿月會喜歡。
可是花很快就干枯了。
我把它裝進了囊袋,等著讓信封給她帶回去。
在索多河里我摸了塊石頭。
這是當地的愛情河。
我被追著問了很久,我的有情人是誰。
林滿陽當時臉太臭,一度被人猜測我倆爭一個姑娘。
他太氣憤。
所以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他妹夫了。
現在我們停在燕歸山。
我撿了片紅葉。
這顏色熱烈,看著總有美好寓意似的。
我也想把這份濃烈顏色送去她身邊。
山雞尾羽是我獵的第一只獵物身上的。
肉很快被分干凈了。
色彩斑斕的羽毛被我洗干凈收了起來。
帳里幾人已然和我相熟,我往囊袋里塞東西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這時也不過調笑幾句。
說我太酸氣。
老往家里惦記,實在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