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里,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之前所有小心和退縮都變得毫無意義可言。
我只知道,我要讓林滿月喜歡我,讓她愿意嫁給我。
為此,我需一往無前。
「你只要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才能當你妹夫。」
「你是不是有病!」林滿陽氣急敗壞,「我就沒見過這麼上趕著要當我妹夫的。」
到底多年好友,他一通亂氣,估計心里也明白了我的堅持。
不過還要垂死掙扎嘴硬一下:「我們滿滿可說了,喜歡有真本事,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的真男兒。」
難怪她看上陳嶠,原來真是因為陳嶠靠自己出人頭地了。
所以……
我現在好好讀書參加科考,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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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滿滿:
我這幾日做了個夢。
夢里有一朵嫣紅的牡丹花,開在白霧里,引得我伸手去觸碰,剛摸上花瓣,牡丹花變成了霍歇。
他穿著朱紅的錦袍,張揚精致的眉眼,
朝我伸出了手,問我——
「滿滿,來娶你了,走不走?」
我便將手遞過去,沒握住,我就醒了。
醒的時候不過是三更天。
這個夢,夢得我心潮澎湃,在黑夜里久久不能平息。
有點遺憾。
好歹讓我在夢里和他握住了手罷。
冬節過去緊接著就是除夕。
新年伊始,萬物可愛。
我爹娘的老家在蕓州,離京都太遠,照我爹不過七日的休沐根本趕不回去。
所以今年我們家照常沒有親戚往來。
年初二有我爹的同僚來走動。
再往后,就是我兄長的好友來拜訪了。
霍歇也來了。
這麼多年,他是以我兄長好友的身份來拜訪的,我爹娘從一開始惶恐到現在早已習慣平常。
如今甚至還可以與他玩笑幾句,當真把他當成了后輩一般。
我卻有點不敢見他。
做了那樣的夢后,見了他我就忍不住心神搖曳,總覺得夢里紅衣灼目的霍歇還清晰在眼前。
我有罪。
我肖想霍歇。
我還饞他身子。
這半天我不敢踏出房門一步,生怕轉頭就碰上霍歇,到時候一個不慎,叫他看出我羞恥的心思。
但我不就山,山偶爾也會來就我。
這邊我正坐在窗臺下發愣呢,窗欞被輕輕敲了兩下。
半開的窗門,能看到挺直的半邊身形。暗紫色繡金絲的云紋織錦,我認識的里頭也只有霍歇能穿得了。
我一時錯愣,直直從凳子上站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沒敢朝這邊看,隔著一面窗扇,道:「滿滿,你……你可以出來一會兒嗎?我給你帶了東西。」
我哪還能坐得住,僵直地往外走了幾步。
好在走出門前,我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姿態和模樣。
明面上還是落落大方,沒有絲毫錯處。
我家宅邸不大,但我爹在修整上花了不少心思。
出了我院門左拐有一方小池,池邊種了不少冬青,在蕭瑟的冬日也長得蔥郁。
霍歇先遞過來一提子紅紙包。
四方包裝,紅印封頂,是京都老字號玉記的糕點。
只不過玉記過年節,除夕往后關門五天。
今日是新開門頭一天,隊伍估計能排到城門外去。
禮不重,重在心意。
我有點不好意思收。
我白日做夢,肖想霍歇娶我,此等小人行徑,哪配他如此體貼相待。
但不收,更是不懂禮。
所以我懷著愧疚之心接過了。
本以為一提子玉記糕點便算了了,沒想到霍歇轉頭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玉瓷瓶,不過手掌大小。
他攤著手掌遞過來時,眸中滿是笑意。
像極了我小時練了一張漂亮的大字拿去討爹娘歡心一般,有期待也有自信。
是相信他們會開心。
我接過玉瓷瓶,拔開玉塞,撲面而來的酒香熏得我一個晃神。
是一壺醉!
天下美酒眾多,真有大名氣的不過那麼幾個,金陵斗是其一,一壺醉更是。
酒如其名,一壺醉是最醇厚的酒,一壺便可使人迷醉。
我早就想嘗嘗味兒了。
可這酒我更沒臉收。
一提子糕點我尚且可以厚個臉皮,若再加上一壺醉,別說我做了那個夢,就算放在平常,我也收不得的。
我急忙要塞回去。
霍歇哪肯,送出手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