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這才放開姜璧,在他有些擔憂的眼神里悄聲說道:「你悄悄把姐姐的女官禮服帶回我們住的殿里,別讓任何人發覺。」
「那姐姐你呢?」姜璧趕忙問道。
「我趁著宴席散了,穿齊國的女官禮服,去給你謀謀生路。」我回答他。
宴席散后,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把外面那件衣服丟給姜璧,整理了一下里面那件南齊女官服飾。
然后就像一條逆水洄游的鮭魚,在人海的掩護下悄遁向前,只為順利求活。
淳熙太子是萬萬不能選擇的,能在男頻權謀文里作為 BOSS 的人,必然不會簡單。
我這個新手區小白勇猛地去單刷他,屬實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至于寧王,他早早地表現出來無心皇位,去找他,意義也不是很大。
所以我混在人群里,悄無聲息地隨著岐王的奴婢們,混進了岐王的宮殿里。
一個權力場上的輸家,是最好作為突破口的。
我剛剛抵達中庭的回廊處,便聽到岐王所在的內殿里,傳來了瓷器粉碎的聲音。
有門。
人在憤怒的時候往往會失去部分理智,這個時候去忽悠,再好不過了。
即將要送茶進去的小宮女在內殿門口瑟瑟發抖,我快步上前,對著她,口吻溫和至極:「殿下心情不好,我來吧。」
小宮女雖不認識我,但見到了我一身女官服飾,又愿意主動接過她手里的活計,忙不迭地把茶盤交給了我,還附贈我兩個感激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走到桌子旁邊,剛剛放下茶盤,岐王就抬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掀了下去。
若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躲得快,熱茶水和陶瓷碴子,少不得要濺我一身。
岐王一雙丹鳳眼里盡是仇恨與不甘,見我避開,眼神逐漸由暴怒轉變為疑惑。
這便是認出我不是他宮里的人了。
在岐王還沒有開口之前,我迅速地上前一步,展示出溫昭隨著衣服一起偷來的令牌:「岐王殿下勿慌。」
岐王認出了這塊令牌是南齊皇帝身邊女官的令牌,頓時臉色一變:「父皇他是有什麼吩咐麼?」
「陛下沒有吩咐,是我主動來找殿下的。」我唇角微勾地看著岐王。
岐王的眼神頓時亮了,徑直上前請我坐下:「不知姐姐過來,是為了何事?」
我用似施舍似憐憫的目光看著岐王,說出口的話卻大膽而直接:「陛下并不完全屬意東宮里的那位。」
岐王抬頭,與我徹底地四目相對,如同兩只動物一般相互打量,帶著七分提防,三分好奇。
我的背后逐漸有冷汗滲出,但臉上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岐王足足盯了我七八分鐘,這才懶洋洋地收回打量的目光:「姐姐好大的膽量,私授皇子,可是死罪。」
「富貴險中求,我想要的潑天富貴,只有岐王殿下能夠給我。」見岐王意動,我心下松了一口氣。
魚上鉤了。
「姐姐想在小王這里謀個出路嗎?」岐王伸出手來,摩挲著我搭在桌子上的手指,這是個非常冒犯的舉動。
但岐王的眼里并沒有絲毫的情欲,因此這個看似親密的動作,卻并不會讓我反感。
「是,」我反手抓住岐王的手,制止他繼續摸下去,「陛下年紀大了。
」
「那就要看看姐姐的誠意了。」岐王笑道,「小王雖然娶了正妃,但兩個側妃位子,都是空懸的。」
「陛下近日來十分擔憂,一方面,淳熙太子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另一方面,陛下對淳熙太子又有防范之心,畢竟帝位來之不易,不能到頭來,給自己冊立了一個競爭對手。」
我對著岐王說,「岐王殿下不需要給淳熙太子做什麼手腳,你只需要等。」
「等?」岐王喃喃地復述了一遍我的話。
「等。」我用輕柔的語氣蠱惑著岐王,「我們只需要等太子殿下完全地接手政務。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太子殿下處理政務時候的小錯誤,在有心人眼里,完全可以被積攢起來,給他致命一擊。」
「若是他沒有出錯呢?」岐王追問道。
「一頭衰老的獅子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一只雄獅呢?」我反問岐王。
在岐王欣喜若狂的神色中,我補了最后的一刀:「它只會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絞殺那只還沒站穩腳跟的雄獅。
「殿下只需要沉住氣,等待父子相疑的那天。
「到那時,殿下自有運氣,而我,也會通知殿下的。」
悄悄混進來的我,最后得到了被岐王親自從角門送出他寢殿的待遇。
手里還多了一個令牌,可以調動岐王名下錢莊的大額金錢。
在歷史上,最有名的救質子事件是什麼來著?
我還記得上學時老師講完呂不韋奇貨可居的故事之后,輕輕感嘆了四個字——
「錢可通神」。
7.
繞了大半個南齊皇宮,確認甩掉身后岐王的探子后,我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去和溫昭約定好的匯合點。
剛走到匯合點附近,就看到溫昭的長劍,架在一個年輕姑娘的脖子上。
「怎麼回事?」我快步上前。
「你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拿的令牌就是這位女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