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看著手心里斷掉的紅豆繩結。
其實只要仔細看,紅豆上那個‘月’字,是在蠕動的。
蠱蟲就在紅豆上。
“你可真能吃啊。
我本是笑著的,看著紅豆里蠕動的東西幾秒,笑容逐漸消失,“等等,你沒長大……你沒吃啊?那他為什麼……”
我突然想起步北游說過的話。
他說他靠近我沒有理由,心里有個聲音在暗示他。
原來是蠱蟲在暗示。
蠱蟲離開了我到了步北游身上,長期沒有我的血供養,開始陷入自主停止生長,會把毒素注入步北游身體里,封住他的五感和經脈,以此來起到威脅作用。
所以才會突然‘武功全失’和‘沒有痛覺’。
不過是這小蟲子在示威,讓步北游主動來找我罷了。
我一下就笑了,原來步北游的東西不是被吃掉了,而是被封住了。
那這樣一來,我就沒有留在步北游身邊的理由了。
我本是覺得,步北游的武功全失和痛覺是因為被我的蠱蟲吃掉了,所以我得負責讓步北游得到他想要的,加上我本就要找到笑笑。
雖然找到笑笑這件事可有可無,但也成了我留下的一個借口。
但是現在,蠱蟲沒有吃掉,而只是暫時性讓步北游失去,那我就沒有理由等到一個月之后了。
要不,現在就走?
說干就干,我一把就站了起來。
但我的腳踏不出去。
我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卻睡得死沉的步北游,我承認我動了惻隱之心,這個男人很抓我的心,他的身邊有很多人,衷心唯粉棋賢,神秘莫測的金猊宮老板娘玉傷秋,一心崇拜他的陳錦賢,還有非敵非友的盛長月。
雖然我真的很不喜歡那個盛長月。
但步北游還是那麼孤獨。
我在王府亭子里看見他一個人調琴,下人都不敢靠近的時候,我覺得他可憐極了。
我在山頂看見他單薄地假寐的時候,也覺得他可憐極了。
他的身邊人聲鼎沸,我卻覺得他盲目追尋,使得他身形單薄,無從安身。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臉色,他紅著臉別過頭,像個大男孩一樣給我送糕點,牽到我的手能高興一整天的樣子,我就不舍得走了。
我不禁在心里暗罵自己,卿山月啊卿山月,你是不是賤。
不久前才警告了步北游別喜歡自己別動心,現在卻是我自己動搖了。
我嘖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坐回椅子上。
禍國妖妃!步北游就是個禍國妖妃!
我看著步北游的側臉,突然咂吧出一絲不對勁來。
想法還沒成立,就被一陣緊急的敲門聲打斷了思路。
我一皺眉站了起來,把門打開后棋賢一臉焦急地看著我,“太子殿下來了。
我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他倆不是不對付嗎?大半夜不睡覺來干嘛來了?唱戲啊?”
棋賢哭笑不得,“人家好歹是太子,是咱家王爺的兄長,咱王爺不稀得維持表面兄弟關系,但太子要啊!”
我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虛假的感情啊!那你就說王爺不舒服不招待睡下了,讓他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棋賢還沒說話,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來了。
“本宮還不想那麼快就滾回去。”步南歸笑著朝我們走來。
我翻了個白眼,出了房門反手關上,和棋賢兩人用身子擋住房門,看著步南歸那張臉我嘴角抽了抽,小聲問棋賢:“你說我直接把他掀出去,存活的幾率大嗎?”
棋賢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也壓低聲音說:“信大人三思啊,這一掀出去要掉腦袋!”
我挑眉,“我又不是第一次掀他了。
棋賢眉毛一飛,咬牙切齒地,“那也不能第二次!這麼多人看著呢!王府還活不活了?掀未來儲君!?”
按你家王爺那趨勢,未來的儲君是誰還不一定呢。
步南歸帶著人來到我們面前站定,說道:“聽說信大人和九弟拼酒,還是信大人贏了?九弟不省人事很是嚴重啊?連夜從金猊宮抬回來的?”
我皮笑肉不笑,“太子消息真他娘的靈通啊?來干嘛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步南歸的表情變了變,繼續維持著優雅,手一動,幾箱金銀財寶就抬了上來,我哼了一聲,“王府不缺這點東西,擺多了就是垃圾,您拿回去吧。
步南歸笑著說道:“本宮自然知道九王府不缺這些,所以補品和美酒是給九弟的,這金銀財寶,是給你的,作為我們現在的‘談話費’。
步南歸說完,用了一個曖昧的表情,音量還故意加大:“上次說的事,你可以繼續考慮,本宮會一直等你。
棋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步南歸,八卦之火在雙眼里燃燒。
我無語地給了棋賢一巴掌,然后就盯著步南歸。
步南歸被我盯得有些發毛,問道:“信大人這是做什麼?”
我幽幽地說:“我在用臉罵你。
步南歸一懵:“啊??”
我有些難受地抿唇,說道:“你跟個孔雀一樣,不累嗎?”
步南歸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聲音氣得都在抖:“孔雀?!你說本宮是孔雀?!”
我哼了一聲,“見誰就開屏可不就是孔雀嗎?你說你累不累啊裝什麼裝?一大男人學女人宮斗是吧?也別讓我考慮了,我現在明確的答復你,那就是不!得!行!聽懂了嗎步南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