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北游憋了半天,聲如細蚊地說了這麼兩個沒用的字。
“哎呀,這不是沒有碰到嗎?你的清白還在的。”我像個老人家一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
步北游欲言又止,最后只把腦袋別過去不看我,耳朵倒是越來越紅了。
我撇撇嘴,不再理他了,步北游出奇的純情啊,嘴唇都還沒碰到反應這麼激烈,和我大西域的奔放完全成反比。
樓層還沒到,就已經聽見陳錦賢的喊聲了。
“九哥呢?!不是說快到了嗎?”
眼前一亮,陳錦賢和盛長月正好從拐角出現。
“九哥!”陳錦賢眼睛一亮朝我們跑來,“你們終于到了!”
步北游看著陳錦賢笑笑,陳錦賢和我一般大十八歲,步北游卻已經二十有二了,加上步北游身材高挑,陳錦賢在步北游面前完全就像一個小雞仔。
我抬眼,正好和盛長月對上視線。
盛長月這個人我不是很能看得懂。
他一直毫無波瀾,雖然從明面上看他是站在步北游這邊的,但他那個要吃人的眼神我是真的不懂。
陳錦賢一蹦,躥到了我面前。
盛長月要殺人的眼神更盛了。
嗯?
24.
我把腰間的劍取了下來抱在懷里,靠在窗戶邊看戲臺,一碟瓜子放在我手邊。
步北游和陳錦賢他們坐在憑欄外,聽著戲臺上的戲,棋賢與陳錦賢的侍衛站在一邊。
臺下一片叫好聲,我透過窗戶看著下面站著的女子,是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老板娘。
老板娘用扇子扇著風,雙眸帶著笑看向臺上,時不時還拋了個媚眼。
臺上有個素衣男子面容沉靜,和老板娘對視著,看見老板娘的眼神后輕輕地抿唇,而后低眸彈琴。
男子凝眉鳳眸,身材勻稱高挑,長相一絕,氣質出塵,彈琴的手白皙修長,腰間戴著的玉佩和那老板娘一個款式。
這倆有戲。
我磕了一粒瓜子,嘴角不自覺上揚。
慈祥地笑。
一場掌聲后,男子下了臺,抱著琴從戲臺后方繞到后面去,我看著那老板娘也笑了一下,和身邊的丫頭打了聲招呼也往后臺繞,兩人見了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一挑眉,來了興趣,調整了一下視線方向昂頭,幾經墊腳都看不到兩人的臉。
這時,一杯茶水輕輕地放在我的頭頂,步北游歪了歪頭笑了一下,把茶水遞給我,“看什麼呢這麼起勁,不去憑欄口聽戲嗎?”
我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說:“那老板娘和那琴師去后臺了,我想看看他們在干什麼,誒你說,他倆是不是有什麼關系啊?老板娘剛剛在拋媚眼呢!”
步北游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什麼琴師啊,那是金猊宮的男老板,兩人可是夫妻,正大光明的。
我一驚,笑了,“喔?他都是老板了,怎麼還上臺彈琴啊?坐著收錢不就行了?”
步北游說道:“人家就是個苦命人,兒時遇上戰亂被賣到小倌館彈琴出身受盡辛苦,后來遇見這老板娘,兩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在一起,日子才好過了起來,彈琴是人家的手藝。
我點點頭,還是想看那兩人在干什麼,還是踮了踮腳,步北游笑意盈盈,抓住我的手腕說,“來這邊。
他把我拉到雅間另一個隔間,推開窗戶,正好能從間隙里看見說話的兩人。
“老板娘叫做玉傷秋,男老板叫做賦西風。
”步北游微微低眸看我,“兩人的名字是取自鄰國上京城思府大小姐思華年寫給自己夫君秋見月的一句詞,霧香香兮顏如玉,傷秋宋玉賦西風。
我眨眨眼看了看他,“你知道的人可真不少。
步北游笑,“畢竟活了這麼久。
我打趣他,“才二十二年,你能經歷什麼大事。
步北游嘴角帶著笑,眼里卻沒什麼笑意,說:“至少,我看見的,遠超出了我該看的,我重要的人,至死也回不到我身邊,逢年過節,也給她帶不了任何祝福,甚至思念,都不能放上臺面,不然就會陷入殺身之禍。
我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不說話。
“但是不會一直這樣的。”步北游低聲說道:“卿卿,我會顛覆這一切的。
“無論是誰,我都會把擋在我面前的人全部打下水。
我回頭看他,步北游的眼里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他要得到什麼?
他想做什麼?
“九哥!你喜歡聽的那出戲登臺了!”陳錦賢的聲音從隔壁隔間傳來。
步北游抿唇,從我手上把空茶杯拿走,低聲說道:“我給你再倒一杯來。
我看著步北游走出隔間,才沉下眸子來。
至親的人沒有回到身邊,甚至連祝福都帶不過去。
我哼笑一聲,磕了一粒瓜子,還是繼續看我的戲吧。
我微微偏頭,看著那玉傷秋勾著紅唇說著什麼,惹得賦西風抱著琴羞紅了臉。
我一臉興奮地看著戲,見賦西風臉紅的不能再紅了,想走又被玉傷秋攔著,眼看就要急哭了。
我來勁了,嘴里念叨著:“愣著做什麼,親啊!親啊!”
急死我了。
玉傷秋壞心眼地繼續說著什麼,那架勢,活像一個調戲良家婦男的女流氓。
然后我看見那賦西風紅著臉張嘴說了一句,玉傷秋一愣,抓住賦西風的衣領就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