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他不是第一次見面。

傅真洄沖我微笑，伸出手：「師妹，好久不見。」

世界確實小，誰能料到傅清許的堂哥竟然是我國外念書時的學長，只是他作為大師兄總在外奔波，我和他見的面少，也無從知道還有這層關系。

傅清許一爪子拍開人伸出的手。

他站在我面前，一掃剛剛的萎靡氣息，瞇著眼睛對傅真洄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傅真洄好脾氣地指正：「現在不是了，她要退婚。」

「我們從小就訂了婚約。」

「兩歲。」

傅真洄突然出口的話語，讓眾人都摸不著頭腦。

「我比你大兩歲，如果我晚兩年出生，那和安憶訂婚的就是我，還輪不到你。」

這番話極不客氣。

傅清許的尾巴拍在地上，力度之大讓人懷疑他其實是想用尾巴扇傅真洄的臉，尖尖的牙齒露出。

我適時拉住他：「不許咬人。」

傅清許反手握住我的手，聲線變柔軟：「我才不咬臟東西呢。」

黏糊糊的語氣詞讓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18

因著傅清許撒潑，解除婚約的事最終也沒商議出個結果。

長輩沖我們擺手，叫我們各回各家。

走在路上，傅真洄同我聊了幾件老板的糗事，又說他初到國外時事事不適應，見到相同膚色的我心下才穩了些。

「學校里都說你是學術惡龍，反向壓力老師的那種。」

聞言，傅真洄啞然失笑：「惡龍？如果我是惡龍的話，我就會擄走最漂亮的公主，每天睡在洞穴里的財寶上無所事事。」

我打趣道：「師兄你睡在財寶上？那公主睡哪里?」

傅真洄突然彎腰，與我對視，鳳眼彎彎，離得很近，叫人能看清他臥蠶上一顆淺褐色的小痣。

「公主嘛，就睡我懷里……」

一眨眼傅真洄就消失在我視野里。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清許推飛了。

此刻傅清許的鴨舌帽不翼而飛，耳朵抖了兩下，語帶嘲諷：「公主就要睡十床天鵝絨鋪的床墊，誰要和硬邦邦臭熏熏的窮龍睡爛洞穴？」

19

「我送你回家。」

傅真洄微笑著摘下頭上的草葉，剛剛傅清許猛力一撲，把他撞到了綠化帶里。

「不勞你費心，我們有車，可以自己回我們的家。」傅清許把兩個「我們」字音咬得很重。

我點點頭：「不麻煩你了師兄，你剛回來還要倒時差，多休息才對。」

傅真洄沒有再多堅持，目送我上了傅清許車的后座。

只是在傅清許掛著勝利者微笑挺直脊背路過他時，緩慢開口：「你的貓毛好像掉得很多。」

傅清許轉過頭，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向他：「是比較麻煩，可誰讓安憶喜歡我呢，畢竟這耳朵尾巴長出來的條件是戀人真心相愛。」

「總有人不喜歡動物吧。難道你不好奇，如果戀人一方獸化，而另一方在病癥期間逐漸不愛他了，會發生什麼嗎？

「聽說，不被愛的獸化戀人會掉很多毛，光禿禿的，一定很丑吧。」

傅清許聞言，滿不在乎地笑：「她還在車上等我，我就不跟你多廢話了。只是與其擔心我，不如干點正事吧，比我和安憶都大兩歲的表哥。」

20

我在車上等了會兒，傅清許才開門坐進來。

坐上駕駛位，傅清許沒立刻啟動，而是愣著，然后開始摸自己的耳朵。

又一把撈起尾巴端詳。

這是在犯什麼病？

傅清許猛然回頭看我，亮晶晶的眼眸嚇了人一大跳。

「我，掉毛很多嗎？」

我看了眼燈光照射下被他揉搓掉落，緩慢飛舞的貓毛。

心想還好我沒鼻炎，也不對貓毛過敏。

話到了嘴邊，看見傅清許憂心忡忡的模樣還是不忍，想來他這麼注重形象，那掉毛一定也不可接受了。

「不多。」

這回答還算合傅清許心意。

柔軟蓬松的尾巴晃了兩下，恢復到生機勃勃的樣子。

21

車子緩慢駛出地下車庫。

傅清許借著鏡子看我臉色，打開話頭：「我說的不作數的話，是我說你脾氣壞、情商低。」

我閉著眼睛假寐，聞言沒有回應。

他長出的耳朵和尾巴，就是愛我的象征，我不懷疑這個。

只是傅少爺嘴臭且傲嬌的毛病讓人討厭，所以我才應著母親的話假意要退婚。

他有些急：「是我的問題，我會改的，你別不要我。」

話里又有哭腔。

我睜開眼，與他在鏡中對視。

「你，沒喝酒吧？」

傅清許見我接話，忙巴巴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那看來是這戀人獸化癥的作用了，搞得飛揚跋扈的傅清許成了小哭包。

又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他。

卻不知我這話要讓顧念聽見了絕對會無語凝噎，撲上來搖晃我肩膀并大喊：「我的姐，你知不知道他自從得了這病后就跟得了狂犬病沒兩樣，見誰都不順眼想呲兩口，還哭包，他不打得別人哭就行了。」

22

沒過幾日，媽媽又打來電話催我們小輩結伴出去玩。

聽筒那邊，傅阿姨在旁連聲道：「小憶啊，我知道咱們清許你看不上了，那趁有空接觸接觸真洄嘛，你們倆去玩那什麼，密室逃脫！我票都給你們買好了！」

似乎鐵了心要撮合我和傅真洄。

那時候我正在忙工作，電話還是傅清許幫忙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