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戲降臨。進入游戲前的我:爹不疼娘不愛,天天蘿卜拌白菜,有事沒事挨頓踹,中度抑郁還得早起給家人做飯。
進入游戲后的我:冷了斧頭鬼送我厚棉襖。
餓了溺死鬼給我當廚子。
無聊了長發鬼給我當娃娃編辮子……
玩家震驚:【我們玩的真的是同一個游戲嗎?】
01
【歡迎進入惡靈公寓副本。
【任務:在公寓中存活一周。
【副本人數:3。
【難度等級:S。
【祝各位玩家早死早超生,嘻嘻。】
隨著惡意滿滿的系統音結束,籠罩在我眼前的黑暗終于散開。
這是一處走廊,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地毯顏色斑駁,好幾處暗紅格外惹眼,像是血跡。
現在是白天,陽光透進來,整體看上去倒是和普通公寓沒什麼兩樣。
甚至,比我住的那間老破小還要精致不少。
「靠!惡靈公寓!我怎麼被分到這個副本,完了,這次死定了!」
身邊的一名玩家突然崩潰大哭,另一個也面色慘白,靠著墻僵硬地滑了下去。
「放我出去!嗚嗚嗚,我不想死!」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彈幕漫天飛舞:
【死亡率百分百的地獄級副本,這幾個人運氣真夠背的。】
【哈哈哈哈,還沒開始就有兩個人嚇癱了,這麼菜,趕緊自殺下輩子重開吧。】
【我賭這群人一天都活不過。】
【一天?半天都不行。他們的饑餓值快要封頂,馬上系統就要派發找鄰居蹭飯的任務,無論找哪個都是死。】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必死無疑。
耳邊響起系統的機械音:【不想餓死的話,請找你『友善』的鄰居借點食物吧。】
強烈的饑餓感傳來。
那兩名玩家開始痛苦叫喚,我只是輕輕摸了下肚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從小到大,我挨餓的次數太多了。
考試沒得一百分,不準吃飯。
頂了一句嘴,不準吃飯。
弟弟搶我東西我沒讓給他,不準吃飯。
饑餓?我早就習慣了。
「你,去給我找點吃的過來。」
說話的是個肌肉壯漢,id 無雙,剛才被嚇哭的那位。
「快去,信不信老子錘死你。」
他惡狠狠朝我揮拳頭,猙獰的表情配上他臉上未干的淚痕,有些滑稽。
「我也要一份。」
另一名 id 逆鱗的男人也開口。
在自己挑戰風險和讓別人送死之間,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好。」
我應得干脆。
沒什麼好糾結的,擺在我面前的無非就兩條路。
一、主動去要吃的。
二、被狠狠教訓一頓后去要吃的。
在這逼仄的走廊內,我一個女生面對兩名成年男性,沒有絲毫勝算。
既然如此,不如讓自己少受些苦。
「走遠點!去敲前面那間!」
我又朝前面走了段路,在房號 403 的門口站定,然后敲門。
【開局就選中最強的母女鬼,6 啊!】
【開賭開賭,猜猜開門的是母鬼還是女鬼?】
【我賭女鬼。】
【哈哈哈,前面的是想看美女吧。有一說一,長發鬼正常狀態顏值真的頂,所有副本里都能排前三了。】
【美是美,兇也是真兇啊。上次她一開門,就用頭發把黎明工會的高玩吊起來勒死了。30 級的玩家,愣是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門開了。
一張精致的巴掌臉映入眼簾。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如瀑的秀發,又亮又順。
「有事嗎?」
和長相不同,她嗓音極啞,像是生了銹的鋸子。
我捏著衣角,緊張得聲音發顫:「抱歉打擾到您。我是新搬來的住戶,沒準備吃的,請問你這有多的食物嗎?剩菜剩飯就行。
」
她上下掃了我一眼:「你怕我?」
「不是,我只是不太擅長和陌生人說話。」
從小接受的打壓式教育造就了我內向封閉的性格,能順暢地說完剛才那段話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勇氣。
我低頭不敢看她,可想到這不太禮貌又抬起頭,結果對上她探究的視線,又害羞地低下頭。
女孩笑了。
笑聲古怪,咯吱咯吱,像卡住的磁帶。
「我不會做飯,但是我媽媽會,進來吧。」
她話音剛落,腰間一股巨力將我裹挾進屋。
我看見了,那是——頭發。
從女孩頭上延伸出來的仿佛活著的頭發。
02
【開席!】
【新人一路走好。】
直播間黑掉的瞬間,彈幕齊刷刷哀悼,可不到三秒,直播間又亮了。
【怎麼回事?出 bug 了?】
【新人竟然沒死?】
【快點錄屏,這可是第一次出現 403 的內部畫面!】
頭發將我卷進來的瞬間就松開了,快到讓人覺得像是錯覺,只是些許束縛感還殘留在腰間。
和想象中恐怖的場景不同,屋子里布置得格外溫馨。
窗臺上還擺著兩盆向日葵。
廚房里,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正在忙活。
她手里拿著把巨大的剪刀,尋常斬骨刀都剁不動的大骨,如紙張般被輕松剪斷。
「媽,來了個新鄰居,咱們帶她一起吃飯吧。」
「阿……阿姨好。」
社恐發作,我說話都結巴起來。
女人轉身。
轉身的剎那,我看見一具在水中泡發的尸體,通身蒼白,皮膚膨脹、起皺,脫落。
她身體的大片軟組織被魚蝦啃食,能清晰看看森森白骨。
我驚恐地閉上雙眼,再睜眼時一切已經恢復正常。
女人沒在意我的異常舉動,熱情地招呼道:「新鄰居嗎?歡迎歡迎。
稍微等會,還有最后一道菜,糖醋排骨。